卫沉将前一日的审讯记录交付上去。
皇帝越看脸色越沉,但相比之下反应仍然镇定无比,嗓音不怒自威,“将那个逆贼带上来,朕要亲自审讯。”
“再去把那个逆子也押来。”
卫沉应声,将关押的贾琏带上大堂。
另派人去叫太子。
谁料贾琏看见皇帝,立马激动了起来,“陛下!陛下您来了!您救救卑职!”
皇帝凝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在审讯中既承认了自己谋逆犯上,如何敢叫朕来救你。”
贾琏跪行几步,“陛下!卑职不得不这麽说啊,不这麽说,卫大人要杀了我啊!”
卫沉闻言一愣,“你……”
封行渊站在旁边,安静地看向贾琏。
“陛下!”卫沉转身,朝皇帝行礼,“臣办案遵规守纪,绝无刑讯逼供威胁之事。”
“若我不按卫大人所说,卑职都活不到今日来见您!那些证词都是假的!”
贾琏高喊着,“陛下!卑职两月前就犯了错离开了东宫,根本就没有前去什麽围猎之处,在民间生活的好好的,突然被卫大人围追堵截,搅得不得安生。”
“卑职一被抓住,就被刺成重伤,告知卑职该如何举证太子殿下。”
“可太子殿下为人良善啊,虽然卑职是被殿下赶了出来,与殿下是有些过节,但如此诬蔑殿下,卑职良心过不去。不得已才假意服从,等待时机。”贾琏扯开自己的衣襟,“您瞧,这些都是卫大人命人捅出来的新伤,大可以查验受伤时辰。”
此话一出,大堂内外一片死寂。
卫沉憋得脸颊涨红,“你血口喷人!”
皇帝擡手,示意随行御医上前查验。
检查过後回禀,“殿下,这确是两日左右的新伤。”
封行渊抱剑靠在旁边,看着这一幕。
“陛下验过,如此可信了吧。”贾琏痛哭流涕,与昨日刑讯逼供的淡然截然相反,一看便知,他被捕已经是慕青辞有预谋的计策。
皇帝复而问封行渊,“你昨日听审,可听出什麽异常。”
“没有。”封行渊如实道,“昨日贾琏受审很配合,自己就交代了太子谋逆。”
贾琏忙道,“那都是被逼的啊,封大人!”
“我被捅成这样带回来,当着你监察的面,如何敢说别的。”
卫沉摇头,立马行大礼,“陛下!”
皇帝再度开口打断了卫沉的话,继续问贾琏,“那他为何要引你这般说辞?”
“诬蔑太子殿下谋逆实在是愚蠢至极,太子殿下已是太子,因何要枉顾父子人伦谋逆犯上?那必定是要掩盖真正想要谋逆犯上的人。”
卫沉急得出声,“你的意思是,我要谋逆犯上吗?我又是为何?”
“你未必想要谋逆犯上,但兴许,你帮谁作乱也不是没有可能。”贾琏牢牢盯着他,“可别忘了,朝中前不久就有人通敌叛国,卖掉机密图纸。哪怕不是谋逆,企图挑拨陛下与太子的父子关系,动摇我朝根基也是可能的很。”
“你胡说八道!”卫沉转向皇帝,“陛下!臣行事光明磊落,臣也绝无动摇朝廷根基的贼心,请陛下明察!”
封行渊听出来了。
如今这是太子想要拉他下水不成,选择拉卫沉垫脚,泼脏卫沉脱身。
正好这时,慕青辞被人送进殿中。
有人与他说了事情来龙去脉,他神色没有丝毫波动,坦然无比,“儿臣也恳请父皇明察,还儿臣清白。”
这两人跪在殿前,皇帝许久没有说话。
再开口时,叫了封行渊,“封轸,此事你与大理寺继续探查,是他们两人中的谁,还是另有旁人,半月之内,给朕结果。”
说完,他将审讯文书扔在一旁,起身离开。
仿佛看了一场没有结果的闹剧。
封行渊应了一声,拿过皇帝留下的审讯文书。
慕青辞看着这事情最终还是落到了封行渊手中,是对他最不利的结果。
他看着卫沉离开,缓步跟了上去,走到屋外才叫住卫沉,“卫大人。”
卫沉碍于他太子的身份,还是不得不停下,“殿下因何要如此算计我?!”
“臣与殿下向来无冤无仇!”
“孤为何要算计你?当日孤明明是去救驾,你偏要咬死孤计划谋逆,挑拨父子君臣关系,”慕青辞直视着卫沉的眼睛,“若是你做的,你还是尽早招认了吧。”
这事情如果放在从前,卫沉怕会信他无辜。
只是贾琏摆了他一道,就让他清楚的知道,慕青辞一定不无辜!
如今事发,是想要让他背负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