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人基本都遣出去了,是二老爷亲自来看的。”
“看什麽?”
“说是要走了,跟咱们这边打声招呼,我说院里忙着,就没让他进来。”
一旁帮鹿微眠整理衣柜的封行渊听见暮雨的话偏头看了过去。
鹿微眠点头,“别让他们来了,免得又生事端。”
她将用完的杯盏递过去。
封行渊也就此收回视线,专注于她的衣裙。
暮雨将杯盏拿回去离开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鹿微眠躺下,算着日子,“他们是不是明日就要走了?”
“嗯。”封行渊清点了一遍鹿微眠的衣裙,还是觉得有点少。
鹿微眠翻了个身,给他让出位置,“难怪今晚要跑来看看。”
“他们该不会还惦记着咱们什麽吧。”
封行渊沉吟片刻,将她的衣物放进箱子里,“或许还惦记着。”
他说完没听见回应,起身走过去发现鹿微眠已经睡着了。
封行渊在床榻边站了一会儿,轻笑一声。
“睡这麽快,”他俯身将她的被角掖好,“真不怕别人惦记你。”
“把你偷走都不知道。”
兴许是说到了令人心动的念头。
封行渊黑瞳明光轻闪,他弯身,剐蹭着她的耳垂,“能把你偷走藏起来好了。”
他越说越心动,“以後只能见我一个人。”
封行渊弯身,将她连人带被子抱了起来,抱出了房间,塞进一辆昏暗的马车里。
做完这一切,封行渊转身看向空荡寂静的院子。
少年浓稠如墨的瞳孔深处噙着一抹笑意,朝着院子走去。
最近好事做多了。
手痒。
想干点坏事。
而此时,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从後门摸进小院子里,封贺纳闷着怎麽院子里连个守卫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他下手。
封贺将後院小厨房里用来烧火的干枯草垛拿出来全部铺在了他们的院子里。
然後泼上一罐油,从兜里拿出来火折子,轻轻一吹。
火折子“滋”地一声细响,火光亮起。
封贺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这偏僻宅院,将火折子扔进了草垛里。
火苗顺着干枯草垛瞬间蔓延开,火势逐渐增大。
且说冬日干燥失火,等烧干净了也无从查证。
即便是他们要走,也绝不让封轸占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封贺得逞地冷笑一声,“我们家的东西,封轸你就是死也别想得到!”
他掉头正要走,眼前月色忽然被一道阴影遮盖住。
封行渊就站在他面前!
封贺瞪大眼睛,一时间脸色惨白,犹如见了恶鬼。
他刚要跑,突然利器刺穿胸膛的尖锐痛感麻痹了他的神经。封贺浑身僵直,他瞳孔中映出的恶鬼却笑了。
“哦,”封行渊手里的短刀刺进了封贺的胸膛,语调愉悦轻快,“那你就给你们家的东西,陪葬吧。”
封贺捂住胸口,踉跄几步倒地。
封行渊也没有管这火势,任由它蔓延生长,渐渐吞没了整个院子和屋舍。
四周都是干枯的草木,冬季夜晚狂风凌冽,火势被风助长,顺着旁边的花园一路烧了过去。
二房院子里,罗氏焦灼地在屋子里等着,只看见窗户映出火光。
她凝眉,走上前开窗。
忽然一股强风将火苗吹进了屋里,径直点燃了窗边的木架,将屋舍吞噬。
偏院和二房院子里早就没了人,大房曾被二房排挤到了封府的最西侧,距离偏远根本没有察觉到这边起了火。
还是隔壁府苑的人察觉,连忙去敲门。
大房才迷迷糊糊从睡梦中爬起来,等他们发现时,火势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