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竟敢擅权乱政。
若我不在了,这群文臣怎能容忍我的儿孙独揽大权?苏谯深吸一口气,望着朱元璋的目光变得更加冷厉。
最令老朱震惊的,并非这些事实,而是苏谯已把朝中众人都骂了个遍,直言他将不久于人世,甚至提到朱允炆不堪重用。
最后还不忘补上一刀,表明不会坐视藩王专横。
这小子莫不是活够了?但显然,老朱心里的答案是否定的。
相反,这种人最容易受到**的青睐。
因为这样的人不结党营私,只忠于天子。
即便失宠,只要有皇帝的一个眼神示意,就会有人恨不得剥皮食肉。
且皇帝不必担心损毁自己的名声。
想到这里,朱元璋看向苏谯的眼神逐渐带了些许欣赏。
察觉到这一目光的苏谯顿时心惊:怎么了这是?你老朱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爱好啊!这是什么诡异的眼神!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之际,苏谯死死盯着众人:“诸位,这就结束了吗?”“还没!”“陛下,我们假设一下最糟的情形。”“太子殿下无意削藩,大臣们也无人进言削藩。”“但敢问陛下,就算皇帝自己无猜忌之心,天下藩王难道就没有猜忌之心么?”“届时每次藩王入朝,都会以为太子准备削藩。”“宗室每次见面都是针锋相对。”“这便是陛下期望的亲近和睦之情吗?”“须知只有没有威胁,没有利益冲突且存在共同利益时,才能有和睦可言。””但一旦有了冲突,必是生死相争。”“而您现在所坐的龙椅,就是藩王与太子之间最大的利益冲突!”“所以即使太子无削藩之意,藩王也必然产生反意。””而藩王之叛意会迫使太子削藩。”
朱元璋已被苏谯震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在心中暗叹一声”好”。
苏谯分析得确实精彩,思路清晰明了。
唯一问题就是讲的是自己家里的事,如果是邻国哪个番邦的事就好了,这戏老朱肯定会看得津津有味。
半晌后,
朱元璋压制着内心的愤怒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假设必定要削藩。
为何不能让咱的藩王乖乖交出兵权,到京城来做太平王爷呢?”
话音未落,苏谯忍不住“噗嗤”一笑。
黄子澄等人见状立刻上前斥道:"苏谯!你在做什么?""你竟敢嘲笑陛下?"
朱元璋牙关紧咬:"继续说!"黄子澄嘴角抽动,看着老朱心想:这还是以前的那个老朱吗?难道姓苏的小子给灌了迷魂汤不成?
苏谯看着朱元璋,哭笑不得:"请问陛下,您。。。自己相信这话吗?""先不论太孙殿下愿不愿让藩王做太平王爷。”“就算是藩王自己愿意吗?”“驰骋沙场的将领如未战败,岂有下马受缚的道理?”
朱元璋寒声瞪视苏谯。
“依你这样说,我儿子跟孙子之间免不了一场战争,我大明江山注定遭殃了?”
显然,苏谯的一席话已深深触及了老朱的底线。
并且从“**”传递的信息来看,大明在那之后已然历经十代之传承。
由此可见,那场战斗并未伤及大明根本。
恰在此时,朱元璋心中杀机渐显,而苏谯却突然语惊四座,“陛下此言大谬!”他断言道,“这一仗必定速战速决,甚至毫无损伤于我大明根基!”
此言一出,朱元璋的眼眸猛然圆睁,满是不敢置信地脱口而出:“怎讲?又怎讲?!”
朱元璋几乎是在怒喝,而苏谯毫不示弱地回道:“陛下可曾想过,胡惟庸一案便使我们淮西二十四将中十余人牵连其中,凉国公蓝玉亦在家赋闲待罪。”苏谯进一步剖析,“一旦蓝玉事发,陛下莫要遗忘,我朝第二代战将大多出自凉公麾下。
倘此时再无良将可用,燕王若起兵,则陛下以为朝中有何人为可挡之呢?”苏谯提及曹国公、魏国公,令整个局面显得越发微妙。
苏谯一番话直戳朱元璋的心结——杀人过多为实。
而谈及燕王朱棣勇猛非凡之处,特别是在解除蓝玉权力后,除耿炳文勉强保持朝廷不败之外,再无能制住朱棣之人。
朱元璋一时被戳穿内心想法后,如同踩了尾巴的狐狸一般激动而立,咆哮质问:“蓝玉不过暂居家中罢了,谁说过治他的罪?简直是胡说八道!”
看到老朱暴跳如雷,苏谯却暗喜连连,并乘势火上浇油,“蓝玉不得不死!”他说,“懿文太子薨逝之后,凉国公命运已定。”言语间情绪愈发亢奋,“就算是虞怀王活着,蓝玉也难逃死局。”
“因为蓝玉只能为懿文太子效力!”接着他又深入分析,“要是虞怀王在世,那凉国公便是太孙舅公,若是其权柄继续增长,岂非又成了董卓霍光之流!毕竟献帝的外戚也是董卓。”他警示道:“难道陛下能容忍我大明出个霍光或董卓吗?”
声音在这奉天门前回荡许久,直至朱元璋无力瘫软坐回龙椅。
如果不是苏谯提起,他自己尚未曾细思过若朱雄英如今健在的话,自己或许仍旧会对蓝玉有杀心。
归根到底是因为蓝玉本应属意给太子朱标的,而只适合由太子来掌控的战将。
如果朱标不在,蓝玉就必然随着朱标的消亡而失去存在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