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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黑色血液（第3页）

然而，所有汉人决不允许大明这样被一个异族征服！

这可是“山河岂是胡虏地，日月重启华夏天”

的大明啊！

一夜之间，全辽皆披缟素，哀声四起。

皇太极的中军大帐中，范文程目光炯炯地盯着一夜未曾合眼的皇太极，极力劝谏道：

“陛下，如今局势已经到了存亡的关键时刻！”

“万万不可退却半步！”

“请速下令调集盛京兵力，趁势全歼辽西红夷余部，然后直取山海关进兵中原！绝不能给汉人任何喘息机会！”

范文程心知肚明，战事至此，大清再也不能如过去那般悠闲地消磨大明国力了。

二十多万宗室精锐，就在辽西这片土地上陨命——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如果让大明稍作恢复，不出一年半载，便有足够的力量如同碾死蚂蚁一般轻易铲平辽东的大清朝庭。

此刻，皇太极的唯一生机便是抢在消息完全扩散之前，一举摧毁辽东剩余的明军主力，趁山海关防守薄弱之时挥师入关，席卷天下！

否则，等待清廷的唯有退返长白山采参过活的命运。

皇太极自然深明其意，双目无神地下令道：

“传令盛京将军，召集我大清尚能持刀作战的所有满洲勇士，即刻增援辽西！”

“喳！”

与此同时，在松山城内，即便是像王朴那样贪生怕死的总兵们，也被属下裹挟逼出城外参战。

所谓贪生怕死，不过是因为留恋妻儿与温暖的家常日子。

而此时若是临阵脱逃回到故土，祖坟都会遭到掘毁，还谈何保护自己的家庭？

洪承畴甚至被迫放弃了松山这座要塞，率城中残兵杀出。

白广恩、唐通等人率领的各部死死据守小凌河防线。

明军的战略意图已然昭然若揭——

将十余万八旗军固守于辽西直至其消耗殆尽，最终歼灭。

登莱新军起义后全军覆没。

孔有德当初渡河投降清朝的水师舰队得知消息后几乎没有犹豫，立即斩杀八旗监军，凿沉战船，在海州与盖州当地同清军展开激烈战斗。

从辽东至辽西，各地烽烟四起。

然而，经历了几十年弱势的辽东汉人，因一次起义难以逆转颓势。

至于辽东百姓，努尔哈赤因多年天灾无粮颁布“杀贫令”

，处死缺乏过冬粮食的贫困汉人以节省粮草；又因怀疑辽东富裕家庭勾结驻守皮岛的毛文龙而下达“杀富令”

，屠杀辽东士绅并没收家产。

无论是贫困还是富裕的汉人几乎被斩尽杀绝，只剩下的包衣也大多已投入军队。

任何可能的反抗都迅速被清军镇压下去。

历史依然有着巨大的惯性。

留守盛京的尼堪带着皇太极留下的五万八旗精锐先击败白广恩随后击退唐通，为皇太极拼出一条突围的血路。

身穿盔甲、全身已被鲜血染红的尼堪拦住战马上的皇太极劝道：

“陛下，不能再打下去了！”

皇太极怒目圆瞪，厉声喝道：

“这一仗不打，大清将亡无葬身之地！”

“但再继续打下去，大清如今就要陷入灭亡境地啊！”

尼堪补充说道：“辽东的汉人全面反叛，照这样拖下去，粮草运输恐怕都将无法继续。”

听完这番话，皇太极注视着远处明军的旗帜，只觉得喉咙一紧，“噗”

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血液，之后径直从马上摔下。

在多尔衮、济尔哈朗和代善等贝勒的带领下，清军才勉强撤回至大凌河城。

经历此役，尽管清军遭受重大创伤，但显然明军也没有取得真正意义上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