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如此一喝,张辅不禁瑟缩了一下,赶忙带领一队锦衣卫前往各营查验。
起初这些将领态度还十分强硬,但当看到中军帐内的那位威严之人时,立即将实情吐露无遗。
闻得这番回报,朱棣面色铁青,身旁的朱祁镇也是怒气填膺:"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声称二十万大军随驾亲征吗?怎么如今只有十五万人了?这分明就是欺君罔上!"
那些将领当即伏地请罪:"末将该死。。。。。。"
然而朱棣却是满脸不屑,冷冷盯向旁边的朱祁镇:"就这么简单信了他们是十五万兵马,你就准备带人出征?若是照此逻辑,哪怕只余八万之众,你恐怕也照样敢领出去吧!"
一句话落下,原本趾高气昂想要重振威风的朱祁镇登时泄了气。
别说什么十五万或十万,就算真只剩五万、六万之数,但凡觉得人多,他就敢妄动。
朱棣内心满是无奈和愤怒,但他又无法完全发泄——军中种种隐晦规则早已形成多年。
他自己以及朱高煦早年也都靠这一套打下基业;况且,就算现在要惩戒这些人也不可行,否则将直接斩断中军同各营之间的联系。
更不要说此时临阵换帅更是军家大忌。
倘若刚才不阻止朱祁镇冲动,怕是这个小子已经命人将几员主将拖出去斩首示众。
最终,朱棣狠狠瞪着眼前的众将低声道:"每人二十军棍,就当作多年来朕不见你们的见面礼吧,且让你们带罪立功。
"
众人听闻浑身冷汗直冒。
他们虽不知道朱棣是如何奇迹生还至此,但一个死去二十余年的灵魂忽然现身,并且说出这一串惊人的话语,任何人都会被吓个半死:"末将誓死效忠陛下!"
正当军棍挥舞的声音回荡在营地之间,张辅再度上前禀报:"无论怎样,咱们此次出发所携带的粮秣已大半受损,同时战马与牲畜亦折损严重。
依目前形势而言,咱们虽勉强稳住脚跟,最好还是尽快安排撤退回师为上策。
"
朱棣闻言脸色愈发阴沉,扫了一眼手里的战报后长叹一声:"损兵折器至此,就此退兵的话岂不让朝中诸文臣抓住话柄?"一边的朱祁镇亦点头附和:"的确,若让他们抓住把柄,今后朕如何能够掌控军权啊?"
“你们可不可以将视野放得更为久远一些,战争本质上就是政治的一种表现形式。”
朱祁镇的话语传来,朱棣的嘴角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
他抬脚踹向朱祁镇的屁股,声色俱厉地说道:
“朕这是在为大明未来的君主收兵权!”
“可不是为了你小子收兵权!”
“你若再有下次,朕和高皇帝联手都要扒了你的皮!”
趴在沙盘上的朱祁镇一脸无辜地点点头。
不是说太爷爷最疼我爹吗?
不是说老人都爱屋及乌吗?
为何太爷爷对我如此粗暴?
心中如此思量着,朱祁镇的眼眶里逐渐蓄满了泪水。
樊忠适时地打破了沉默:“可是皇上,经过昨夜那一战,也先恐怕不会轻易上当了。”
“说不定他也先此刻已经撤退了。”
这正是朱棣最忧虑之处。
如果也先就此逃跑,
那么朱祁镇的脸就丢大了,
连挽回场面的机会都失去了。
反正也先已经有了足够的收获,
此刻回撤也算胜利而归了。
朱棣眉锁如川,
下意识打开聊天群。
成祖文皇帝:
“爹,现在营中局势算是控制住了。”
“不过我担心那家伙会立即溜之大吉啊。”
“不行,我要再准备些粮草,直接冲出关去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