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疆旷野之处,林幻城负手而立,目光悠远,静静看着师弟们护送杨源渐渐远去的方向。良久,他薄唇轻启,带着几分玩味对身旁的海辛说道:“海辛,你瞧瞧,这人可真有意思吼,嘴里一直嘟囔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海辛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与焦急,赶忙回道:“少主,您还觉着有意思呢?您呀,都快被他算计了还浑然不知!”
林幻城剑眉一挑,眼中满是疑惑,“这从何说起?我与他不过寥寥数面,怎会……”
海辛撇了撇嘴,抬手在空中虚点几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少主,您可长点心吧!他分明是喜欢上您了!”
“不至于吧,”林幻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摇了摇头,一头乌随之轻轻晃动,“我统共都没跟他见过几次面,话都没说上几句。”
海辛双手抱胸,上前一步,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幻城,言之凿凿:“少主,您是当局者迷啊!您就没注意他看您那眼神,啧啧啧,简直像要拉丝了一样,黏糊得很呐!”见林幻城依旧一脸懵懂,海辛又凑近些许,压低声线,神秘兮兮道:“少主您当道士太久了,不懂这男女情爱之事。男人一旦露出这种眼神,那就是饥饿的猎豹,满心满眼就想着把您给‘吞吃入腹’,化为己有咯!”
林幻城像是被这番话点醒,微微仰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我倒是明白了几分。”片刻后,他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自嘲的浅笑,“不过,这般轻易就钟情于我,想来应是贪恋我这副皮囊罢了。”说着,他垂眸看向自己身上随风飘动的衣袂,手指轻轻捻起一缕丝,在指尖绕了绕,“我不过偶尔化形成女子模样,没想到还挺能入人眼的,倒也有趣。”
海辛站在一旁,目光从头到脚将林幻城打量一番,不禁暗暗赞叹。眼前的少主,此刻化形的女子模样当真是漂亮极了——眉如远黛,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双眸恰似盈盈秋水,顾盼间波光流转,藏着星辰大海;琼鼻秀挺,为面容添了几分立体感;唇若樱桃,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几分俏皮与慵懒;一头乌如瀑,柔顺地披散在身后,偶尔几缕丝调皮地拂过脸颊,更添风情。再看那身形,纤秾合度,腰肢盈盈一握,行动间衣袂飘飘,仿若仙子临尘,莫说是男子,便是女子见了,怕也要瞧得痴了去。海辛咂咂嘴,真心实意道:“少主,您这模样莫说是在京城,便是放到那繁华世间,也定是拔尖儿的美人,让人移不开眼呐!”
林幻城微微蹙起眉头,抬手挥散面前弥漫的血腥浊气,神色间透着几分不耐,对着海辛开口道:“好了,别贫嘴了。你瞧瞧这四周,咱们还傻站在这死人堆里闲聊呢,也不嫌晦气,还不赶紧回去?”说罢,他轻轻掸了掸衣角沾染的尘土,那衣袂上早已溅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星星点点,在素色的布料上显得格外刺目。
海辛忙不迭地点头应和,目光在林幻城身上快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也是,少主这一番苦战下来,定是累极了。咱们赶紧回去,我这就吩咐人给您烧上一大桶热水澡,您舒舒服服泡一泡,也好恢复原身,去去这满身的疲惫与血腥味儿。”一边说着,海辛一边侧身,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眼神关切地看着林幻城,只盼着能快些带少主脱离这糟糕的环境。
林幻城嘴角微微下撇,嫌弃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满脸嫌弃地嘟囔着:“快回去吧,我感觉我再在这儿多站一会儿,都得被这股子血腥腐臭给腌入味儿了,实在是难受得紧。”说着,他脚下加快了步伐,大步朝着门派的方向走去,衣袂随风猎猎作响,仿佛要将这一身的污浊之气尽数甩开。海辛见状,赶忙快步跟上,紧紧跟在林幻城身后,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再有什么突状况惊扰到自家少主。两人的身影在这满是残垣断壁、尸骸遍地的战场上渐行渐远,只留下一片死寂与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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