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有意施救蓝玉之事竟然是真?”
朱标苦笑着摇头:“儿臣刚看急报亦吃了一惊。”
“那逆贼扩廓竟然连续设下双计套杀我们。
父皇啊,事态至此该如何是好?”
“以现局观之,北征大军旦夕之间恐有覆灭之险。
不如让陆亨火速领兵援救。
虽然稍显冒险,但总有一线生机。
否则,若是北伐主力全军尽墨,我等多年精心培育之十万骑兵精英岂不就此灰飞烟灭?”
沉默许久,朱元璋终于放下手中的急报叹息道:“唉,朕料错了。
原本以为那保儿历经数年锤炼已渐成熟稳重,不曾想竟然轻率进军,违背用兵大忌。”
“也难怪啊!保儿本就名为‘保’字,而那敌酋却称‘王保保’。
二名之中多一‘保’字的对手怎会输与仅有单‘保’的人呢?”
“至于蓝玉嘛,他素来喜好铤而走险,性格倒是颇似其妻兄,可惜没有其那份本领。”
“这一遭反将我们的大将军徐达陷进了两难境地。”
此时朱标愈发显得焦虑,催促道:“父皇,当前形势危如累卵,并非议论个人短长之时,亟需寻求解决之道!”
朱元璋神情依旧沉稳:“何须如此慌张?即便局势尚未走到最糟糕地步,又何须徒增惊乱之心呢?”
“即便退一万步而言,哪怕此次失利又如何?不过给了他们一次反思自身不足的机会罢了。”
说到这里,他又语气深长:“此番征战暴露出最大的症结便是过于骄傲自满。
连连获胜之后,将士们都变成了骄横傲慢的模样,认为无人能够匹敌。”
朱标不解追问:“然则一旦败阵。。。。。。”
话音未落,即被朱元璋打断:“失败又有何妨?我大明经得起挫折!若干年后定能重整旗鼓再度崛起。
最可怕的还不是失败本身,而是从中无法汲取教训加以改过才是真正的灭顶危机所在。”
略顿片刻续道:“况且,谁规定说这场战役就一定会落败?你不也看到急奏上的内容了吗?”
“老五已然前往雁门驻扎了。”
见儿子一脸茫然,他故意发问道:“你以为他去那边又能做何目的呢?”
朱标闻言一愣,之前心急火燎只顾担忧北伐战事危机,的确未曾仔细思考过这份讯息的深层含义,“老五在雁门做什么?难道真如父亲所言有其他应对良策?”
随后,朱元璋微微一笑说道:“你还记得当初大军开拔之际,老五拖延三日是在忙碌什么事务么?”
听到这里,朱标的脑海快速思索着:“莫非。。。。。。老五还在忙于制作新式马车吗?然而眼下情势告急万分,即便制造出马车又能改变何种现状呢?”
对此疑问,朱元璋摇头笑道:“尚不清楚他的具体举措,但可以肯定一点是他正在寻找逆转局势的方法。
老大呀,千万别低估老五的独特才能,他行事往往能另辟蹊径让人难以预料,也许很快就能带给咱们一个意外惊喜。”
紧接着朱元璋下达指示:”速拟一封密信交给信使快马加鞭赶往雁门递交给陆亨。
令其无条件配合老五所有行动安排,无论老五提出任何需求都务必满足支持,资源不足即刻从太原调度补充。”
同时命令冯胜:“冯胜利即刻停止疑兵策略,在攻占甘肃地区后迅速挥师北上驰援李文忠部。
希望咱那位保儿能咬牙坚持下来等到冯胜赶到。”
“谨遵圣命!”朱标躬身领命后便匆匆
“徐达真的率领主力朝和林方向进发了?”
扩廓帖木儿听罢贺宗哲的报告,微微皱眉。
他身旁的亲信大将躬身回道:“确实如此,大王。
按理说此刻徐达应当全力救援李文忠部才对,谁知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扩廓轻轻捻须,陷入深思:“徐达行事一向谨慎,此番举动绝非无端轻率。
其中必有更深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