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郡丞的神情十分沮丧:“我与大人推心置腹,大人却与我欲盖弥彰。原以为跟着原洛都尹大人没有前途,今日才觉得跟着大人也许没了性命。我一片忠心,可大人还如此顾左右而言他,大人若是有所顾忌,不说也罢。”说完,傅郡丞抬脚欲走。
“可你这法子也太……太着急了。”
见尚疆拉住他的衣襟,傅郡丞立即转过头:“大人,您只要让世帝觉得生米煮成熟饭就行,对吧?她虽远在千里之外,但这事也许是以前生的呢。”
尚疆不自觉松了拉他衣襟的手,傅廉兴冲冲又说:“若此计不行,我也没办法了。伴君如伴虎,大人切不可恃才傲物,为了一个女子白白丢了性命,到时我还要陪葬大人,难道您的良心都不会痛的嘛?”说完,傅郡丞从身上抽出一块手帕,擦起眼泪来。
尚疆觉得傅廉不去唱戏着实可惜,又忽然觉得他手上那块手帕有点眼熟,赶紧说道:“手帕拿给我看看。”
傅郡丞将手帕紧紧拽在手中:“大人,手帕是从您的柜子里拿的。”
尚疆上前欲抢:“我的东西,岂容你乱动?”
“大人,我为您出谋划策,您却连条小小的手帕都不肯赏我,忒小气。”傅郡丞哪里肯还?
尚疆见他不肯撒手,骗道:“我拿东西与你换。”
傅郡丞撇撇嘴:“金银财宝稀罕物件,您没有。酸诗腐字您是大笔一挥即成,可我那里已经堆成小山了。我就缺一方手帕,再说我平日拿着手帕四处显摆,大家才知申家姑娘对您此情不渝,这是为您造势。”
尚疆心里嘀咕:你算了吧,穹苍帝可没时间瞧你。然后拔高声音说:“这方帕价值黄金万两,你若拿去也行,钱拿来。”
傅郡丞瞪大了眼:“大人,聪明如我,你却以为我三岁?”
尚疆说:“不信你去问杜世嘏。”
傅郡丞悻悻然放下手帕:“一方手帕黄金万两,这生意只有大人您敢做。您不给我,下次我找申家姑娘讨要便是。”
傅郡丞离开,尚疆思索许久,尚不知以后之事从何处下手,傅廉转身却又回来了,回禀道:“大人,国柱公与车骑将军已至洛都府衙门口。”
尚疆急忙去门口相迎,国柱公依旧如前番一般,拉着他的手走入府内,边走边说:“手上的伤可好些了,我今日带了些药过来,你待会儿试试。”
车骑将军也随着他们往府衙里走,边走边说:“上次与洛都尹同回洛都,但因世帝急召,我们只顾策马赶路,未及详谈,今日特来拜访,望洛都尹莫嫌我叨扰。”
尚疆忙笑道:“高兴还来不及,何来嫌弃?”
及至三人在正堂坐下,尚疆忙唤来好茶好点心,小心招待。尚疆料想两位到来必是有事,也不敢贸然相问,只是笑脸相迎。
“如今洛都坊间传言,老夫与车骑将军亦略有耳闻,当然,我们自然不信洛都尹如此放浪形骸,品行不端,你放心。”国柱公安抚,尚疆竟不知如何接话。
“我最近偶得人间失传之司马骧驹兵法,想着洛部尹一定会喜欢,特意誊抄一份给你。”
车骑将军高俊递上誊抄的兵法书。尚疆十分满意。司马骧驹兵法失传已久,他也未曾见过,今日能有幸一见,自然欢喜。
尚疆当即翻开兵法书,细细观看。国柱公和车骑将军高骏被晾在一旁,自是不爽。
高骏将兵法书按下:“怎么,有了兵法书就不屑搭理我了?”
“国柱公与车骑将军今日此行,必有要事,还望明言。”尚疆索性将话挑明。
“今日我们前来,是为世帝做说客的,洛都尹那日在晚宴上所作所为,可是故意的吧?”国柱公问。
“我怎敢故意为之?只因醉酒后不知分寸,下次可不敢了。”尚疆眼神躲闪。
那日夜宴,尚疆借醉酒佯装癫狂,自己想想都脸红。
“宁安帝派我们来做说客。”国柱公斟酌开口。
“我已知悉,当日我如此狂悖之言行,莫说宁安帝与公主瞧不上我,连我自己也噍不止自己。我知世帝派两位来解除婚约,两位放心,一切罪责全在我,我愿与公主及时解除婚约,并递上请罪书。世帝要罚我,我并无怨言,还望两位代为转达尚疆知罪之意,并希望两位为我说几句好话,若能让世帝从轻处罚,尚疆感激不尽。”说完,尚疆站起身对两位恭敬行礼。
国柱公见尚疆如此做派,偷偷瞥了眼身旁的车骑将军高骏。
高骏说:“洛都尹无须过于客套,你我同朝为官,本该相互扶持。我与国柱公尚有事,就先走了。”说完,车骑将军高骏拉着国柱公离开。
傅郡丞见两位走了,兴冲冲赶来:“傅廉给大人道喜,大人既然中意申家姑娘,如今解除与公主的婚约,自然是遂了心愿。不过与申家姑娘成婚之事,还需从长计议。”
这家伙竟然偷听墙根?尚疆不可思议的望向傅廉:“快去整理赋税,立刻,马上!”
国柱公与高骏同坐车舆之中,国柱公问:“尚疆这什么意思?”
“意思再清楚不过,他要与公主退婚。”高骏直截了当。
“今日我本想迂回劝他,但他倒好,直言解除婚约。他怎么知道我们是为解除婚约去的?他做了如此荒唐事,总得先服个软,求得公主体谅,婚事才能继续,那尚疆是不知所谓。”国柱公直叹这差事不好当,“世帝言语虽未挑明,但就老夫来看,世帝没有对尚疆勃然大怒并关入牢中,便是对他尚有期待。”
高骏点头:“世帝让我们窥探洛都尹之意,是有要挽回其与公主婚事。我瞧着这尚疆,压根儿没往此处想过,他本对公主无意。公主才貌双全,多少人倾慕于她,尚疆本可就此平步青云,一展所长,可如今看来,尚疆无雄心壮志的,只耽于儿女情长,也不值得结交。”
国柱公开口:“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不能审时度势一展抱负,此人怕是嫌命太长,我们且将实情告知世帝,让世帝定夺。以后若非世帝吩咐,他的门庭我是断然不会去了。”
高骏说:“幸亏上次我去迎他时未与他深谈,省得旁人误以为我与他交好,惹世帝怪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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