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风沙弥漫,街道两旁的建筑大多粗犷简陋,行人也多是些面带风霜、气息彪悍的佣兵。
偏僻的巷道深处,骤然传来粗鲁的呵斥声,夹杂着少女压抑的呜咽,在灼热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小杂种!还敢跑?”
“妈的,让你偷东西!打死你个没人要的野种!”
几个身着统一制式皮甲,胸口绣着蝎子图案的佣兵,正对着一个瘦弱的女孩拳打脚踢。
女孩约摸十二三岁的年纪,破旧的衣衫裹着瘦小身躯,沾满尘灰的脸上,翡翠般的碧眸盈满惊惶,泪水在脸上冲出几道浅痕。
面对落下的拳脚。
她只能是抱紧双膝,颤抖着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周围有零星路人驻足,却都只是漠然地看着,甚至有人眼中还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在这片黄沙漫天的残酷之地。
弱肉强食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怜悯?不过是强者偶尔施舍的廉价慰藉。
对于弱者来说,每一滴多余的同情心,都可能成为致命的软肋。
巷口的阳光忽然暗了一瞬。
一道黑袍身影如幽灵般无声浮现,宽大的衣袍在热风中微微鼓荡,兜帽下的阴影中,唯有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眸若隐若现——
正是从青山镇远道而来的江临。
刚刚来到石漠城,便撞见这般欺凌场景。
本是萍水相逢的陌路,可当那声刺耳的“杂种”钻入耳中,当感知到少女体内那缕微弱却独特的血脉波动时——
江临的脚步蓦然顿住,眼底寒芒乍现即逝。
“住手!”
平静的二字在巷道炸开,如寒泉浸透每个佣兵的耳膜。
正抬脚施暴的壮汉们身形骤僵,齐刷刷扭头——
却见巷口只立着道裹着黑袍的瘦削身影,为首佣兵看清来人形单影只,狞笑更甚:
“哪里来的小畜生?敢管我们沙之佣兵团的闲事?找死不成!”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大汉唾了一口唾沫,握着拳头就朝着江临走去。
可他刚踏出半步,身形便猛地僵在了原地。
“噗——”
一声轻若蚊鸣的闷响在巷道中荡开。
大汉狰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瞳孔剧烈收缩,映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去提线的木偶,轰然倒地。
眉心处,一个细若针尖的血洞,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血珠。
变故突生,剩下的几个佣兵顿时大惊失色。
“老…老大!”
“你…你是什么人?!”
几人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
江临没有回答,黑袍下的身影微微一晃。
又是几声几乎同时响起的轻微噗嗤声。
剩下的几个佣兵,步了他们老大的后尘,齐齐倒地,眉心处都留下了同样的致命伤口,眼中残留着死前的恐惧。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
巷道中围观者脸色煞白,如同见了鬼魅般踉跄后退。
众人死死盯着那道黑袍身影,眼中满是惊惧与骇然——
方才还耀武扬威的佣兵头子,眼下居然已经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沙之佣兵团在石漠城横行多年,何曾吃过这等大亏?如今当街折损人手,只怕要掀起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