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菜做好了,都在锅里温着呢。他们什么时候来?”宋秀娥擦了擦手,进来对屋里的赵靖说道。
见屋里没其他人,赵靖招手让宋秀娥进来,低声笑道:“秀娥,眼见着一个月了,要不你也搬来这屋吧?”
原来当初宋秀娥成亲先和赵靖住了一个月,后来宋翠娥成亲,宋秀娥便主动在织布机房里住了一个月,以示公平。
宋秀娥不料赵靖大白天的说起这个,顿时又羞又臊,忙往屋外看了一眼,好在屋外没人。
“等过段时间再说吧。”宋秀娥脸色绯红。
赵靖从背后把她整个人揽在怀里,怨念道:“难道娘子竟不想我?”
“才没有,我……”
一语未了,宋秀娥脸红得像要滴下来。
“不和你说了!”支吾了片刻后她跺了跺脚,娇嗔了一句,头一低就往外跑。
迎面正好三婶过来,赵靖便不好追了。
三婶看宋秀娥红着脸从房里跑出来,又隐隐瞧见赵靖身形,便带着坏笑望着宋秀娥不说话。
宋秀娥又闹个大红脸,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这时刘争赶来,说赵经承快到村口了,才给她解了围。
赵靖从屋里出来,宋秀娥上前给他理理衣服,看着自家丈夫越发成熟可靠,宋秀娥心里无比欣慰。
赵经承是个年约五十的老头,穿着青黑长衫,戴着方巾,一副文士打扮。
赵靖听说他不到三十就过了乡试,原以为前途无量,哪想在考场上蹉跎半生,至今还是个秀才。
四年前他才接了老赵经承的班,进了县衙户房当书吏,得了经承这个尊号。
赵经承一家就是所谓的“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县令”里铁打的那部分。
赵经承坐在青布蒙的马车里,村长跟在旁边,说是卑躬屈膝毫不为过。
赵靖上前行礼,赵经承掀开帘子打量一下赵靖,示意免礼,面无表情道:“本官此来是为核查地契,闲话少叙,带我去田里吧。”
不等赵靖开口,村长便赔笑道:“经承一路舟车劳顿,好歹到赵大郎家喝口水。那田在那里又没长脚,不着急。”
说完,村长给赵靖使个眼色。
赵靖会意,邀请道:“赵某在家里备了些酒菜,请经承移步,略作休息。”
赵经承见村长和赵靖都是懂事的,这才露出笑脸:“既然你们盛情相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劳这位赵郎君带路。”
赵靖当先引路,带着赵经承到了家里。
那赵经承一下马车,便愣住了。
他小时候就跟着父亲在户房办事,见过不少富贵人家,各种高墙大院不知见过多少,可是却从没见过赵家这样的。
一色的土屋,几个媳妇进进出出,那情形既不像是做工,又不像是婢女。
他有些疑惑地望向赵靖,问道:“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