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班头媳妇眉毛一挑,不满道:“哪里管,听说营寨都空了。不过是装装样子,哪敢和蛮族真的硬碰硬!”
说着她长叹一声,总结道:“说来说去,总是咱们朝廷无……”
那个“能”字她没敢说出口,讪讪笑了笑,对赵靖道:“当家的不在,家里不成体统,就不多留郎君了。”
赵靖从王班头家出来,心想戎丰人这是彻底和朝廷撕破脸了?
临水县距离水溪沟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这种头上悬着一把剑的感觉,让赵靖十分不爽。
回到家里,宋翠娥见赵靖不似出门时高兴,便拉着丰儿到一旁问问,得知不是为自家事,便不再问了。
赵靖对郭小德等人说了临水县的事,大家都觉得不大好,因此决定私下里多造些武器,真和戎丰人对抗自然不可能,可是打跑些闯进村子里的流寇还是很有必要的。
一晃过了正月十五,王班头领着跟班来赵靖家里。
赵靖忙让宋秀娥摆酒摆菜,席间不免问起戎丰人来。
王班头闷了两碗酒,才抹着嘴恨声道:“别提了,附近几个县的衙差都去了,结果竟不是戎丰人的对手。死了十几个,临水县县令老爷怕了,揪着县里几个大户敲了一笔,又借了临县些吃喝,才把戎丰人打发了。”
他话里充满了憋屈。
赵靖问道:“他们出境了?边军那边没动静?”
王班头苦闷道:“魏将军说还要防着境外其他部族,抽不开手。一层层报上去也没个人理。赵兄弟……这天下,要乱了。”
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干了两杯。
赵靖怕他喝酒太快醉了,劝他吃菜,说道:“戎丰人吃了这个甜头,只怕不久就会卷土重来。我现在有些担心,境外各部落见边军如此不作为,都起了越境劫掠的心思,那可就糟了。”
王班头默然不语,半晌才说:“赵兄弟,我看你啊,不如搬去县城里。”
赵靖的确这么想过,只是眼下他摊子才铺开,这个时候走了,实在可惜。
送走王班头,赵靖感觉民兵队六人远远不够,村里还有十来个青壮年,不如都训练一下,这样真遇着事,也不至于束手待毙。
这天晚上赵靖便找村长说了这事,村长也知道戎丰人围城的事,正惴惴不安,听赵靖这么一说,立刻一拍大腿道:“我召集众人到村口说这事。”
戎丰人这么一闹,周围村里稍微有点钱的都有些提心吊胆。
里长便收拾了细软,说要去城里探亲。
几个村里的富户,有去城里的,也有舍不得家里产业,送了子女进城,自己留下的。
宋老爷在家里坐立不安,他还没想好。
宋南天想去城里,劝父亲道:“爹,听说戎丰人围县城的时候,特意把周围村子里扫了一遍,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最是惨。”
宋老爷知道儿子想去县城花天酒地,奈何这话确有道理,遂唉声叹气道:“行了,去躲躲吧。”
宋南天听了大喜。
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有块心病,那就是赵靖。
宋南天想着,自己这一去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要趁着这个机会教训教训那个嚣张的赵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