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出了车祸撞的。你是……”方玉龙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中等个子,皮肤不是很白,但特别细腻光亮,像涂了层晶蜜一样。
脸蛋很漂亮,五官有些像演佐罗里的琼斯,只不过是东方的人面孔,给方玉龙印象就是这个女孩野性难驯,比范芷琪更像小辣椒。
“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啊,我是龙娇娇,小你两届,我们一个中学的。迎新生的时候我是新生代表,你是学生会主席,我就坐你旁边。”
“哦,我撞车后失忆了,你跟我说说我中学的事情吧。”
“啊?”龙娇娇好奇地看着方玉龙,现实中碰到一个失忆的人是件很稀奇的事情。
龙娇娇将方玉龙拉到小房间里谈中学的事情去了,客厅里就剩下王书琴和夏竹衣,顿时又变得尴尬起来。
“夏主席,我跟他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我早就结婚了,我老公是谷昌一家国企的工程师,我们现在感情很好,我们的女儿都上幼儿园了。”王书琴以为夏竹衣是来找她麻烦的,立刻把她现在的情况说清楚了。
“王区长你误会了,你也听到了,玉龙出车祸失忆了,他在这里住过六年,这次回来沧南,我就带他到这里来看看,没想到这么巧,这房子现在是你住着,正好你和玉龙也认识,看看玉龙他能不能记起点什么来。”
“玉龙他没事吧?”知道夏竹衣为何而来后,王书琴虽然还尴尬,但也松了口气。
“玉龙他很好,虽然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但不影响他正常生活。王区长,瑞江什么情况我了解,如果你觉得在这里没什么展前景可以跳出沧南这个圈子,比如去江东或者海城,那里真的比沧南好多了。”
王书琴看着夏竹衣,完全不明白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来试探她的?
“夏主席,我刚到瑞江任职没多久,还是在这里多呆点时间好,再说瑞江是我的家乡,我想多为家乡做点实事。”
夏竹衣笑了笑说道:“王区长,你真不用想太多,我就是觉得你去别的地方可能会展的更好,他是个很念旧的人,你也知道的。”王书琴讪讪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夏竹衣的话。
客房里,龙娇娇在跟方玉龙讲他高中里的光辉历史。
有多少女生追过他,又有多少女生暗恋他,还有多少男生忌恨他。
方玉龙问龙娇娇,他有没有跟某个女生关系特别好,龙娇娇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是没有,不过你们一届的考上京都大学的钟可欣好像跟你约会过。”
“那我们关系怎么样?”方玉龙突然问龙娇娇。
龙娇娇在方玉龙额头上轻拍了一下说道:“我是你学妹,你还想对我有非分之想?”方玉龙呵呵笑了起来,这个龙娇娇还挺有趣的,是个心直口快的女孩子。
离开王书琴家,夏竹衣问儿子对王书琴有没有印象,方玉龙说有点感觉,又问夏竹衣他和王书琴怎么会认识。
“王书琴以前是你爸爸的情人,你见了她都叫她琴阿姨的,直到你要上初中的暑假撞破了你爸和她的奸情,你就用脏话骂她,被你爸打了一巴掌。然后你就到我身边来了,那时候我刚到瑞江当副区长,你跟你爸关系就是从那个时候变坏的,之后你就一直住在瑞江。”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那个王书琴看到他们母子两人会这么尴尬。
方玉龙想到夏竹衣特别害怕他知道她和那个初恋情人偷情的事情,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夏竹衣又为什么跟方达明分床睡呢,难道就是因为方达明在外面有情人的原因?
这好像不太可能。
方老爷子跟夏竹衣说的话有是什么意思,跟方家兄弟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妈妈,爷爷临终前跟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方玉龙问夏竹衣,心里却想着方老爷子搞过无数女人,美妇人又这么漂亮,会不会也被老爷子搞过,扒灰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不过这些猜想的东西方玉龙可不敢问出来。
“我跟你爸吵过,也想过要离婚,但这对你爸影响不好,所以我都忍下来了。”
“那跟老头子和小叔说的一定要有姓龙的又是什么意思?”
“这要从你爷爷年轻的时候说起了。说起来我们方家的祖籍在江东,你爷爷小的时候家里算是江东的乡绅,家底挺殷实的。抗战的时候你爷爷一家都被鬼子杀害了,只有你爷爷外出走亲戚才幸免于难,那时候你爷爷才十一岁。江北有抗日根据地,你爷爷听说后一个人游过了大江去找部队,起初部队看他小还不肯收他,但听了他的遭遇,再加上你爷爷上过私塾识字,部队长破例就收下了他。”
“爷爷一个人游过了大江?”方玉龙有些不敢相信,要是成年人他就信了,可爷爷当时才十一岁,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想不到你爷爷还有这样的光辉事迹吧。别看你爷爷老了这样,年轻的时候他是很有胆量和魄力的。你爷爷跟着部队打到了沧南,你爷爷就留在沧南地方政府了。当时刚解放形势并不乐观,沧南地形和人口都很复杂,你爷爷所在的沧兰更是如此。你爷爷那时候才十八九岁,那时候识字的人少,你爷爷是党员又是军队干部转过去的,进入地方后在沧兰下面一个县里当了小官。为了能尽快融入当地社会,你爷爷认了当地一个很有名望又开明的乡绅做干爹干妈。那对乡绅年纪挺大的,晚年得一女,那时候才二三岁吧,你爷爷年轻时长得非常俊,嘴巴也会说,那对乡绅膝下无儿,自然非常喜欢你爷爷,还说要不是他们女儿太小了,准给他做老婆。”
“那个女儿便是姑奶奶?”方玉龙好像听明白了些事情。
“是的,你姑奶奶本姓龙。后来号称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的运动爆,你姑奶奶的爸妈被批抖,你爷爷知道了却也没有办法,只能把你姑奶奶接到他身边,让你姑奶奶改姓方躲过那一劫。没多久,年事已经高的那对老夫妻就去世了,这件事一直是你爷爷的一块心病,尤其是年纪大了以后。你爷爷死之前是希望你叔叔再生个孩子,让孩子姓龙,算是继承了龙家的香火。”
“妈妈,为什么你和老头子不再生一个?”
“妈妈都老太婆了,哪还能生啊。”夏竹衣白了儿子一眼,脸色却红了。
说到生孩子,她自然想到了儿子的大肉棒,不知道这些天儿子有没有在外面找别的女人。
瑞江老街是专门买玉器的地方,有很多老字号的玉器店铺,很多店铺都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
夏竹衣当区长的时候还对老街进行了一次规划改造,让老街能吸引更多的游客前来光顾。
“玉龙,以前周末的时候我们就这样去老房子住,你有印象吗?”走在古朴的老街上,夏竹衣对方玉龙说。
方玉龙摇了摇头,他对这条老街没一点印象。
老街后面的小巷子里都是一连排带院子的砖木结构的老楼房,因为旅游业的兴旺,这里的很多居民把院子改造成小旅馆或者小酒吧营业,让原本安静的小巷变得热闹起来。
夏家的老宅在这些老楼里,小院子里摆满了各种盆栽,怪不得夏竹衣喜欢种花,原来是从小受了她母亲的熏陶。
老太太正在给花草浇水,看到女儿和外孙过去,放下手里的喷壶,问夏竹衣晚上吃点什么。
夏竹衣让母亲不要做饭,去旁边的小饭馆里吃就行了。
“外婆,你怎么不跟舅舅住一起,偏要回来住这老楼房。”方玉龙对老太太一个人住老楼房感到有些奇怪。
老太太笑着说道:“外婆还是觉得一个人住自在些,你舅舅搬到益宁去了,正好你舅妈是益宁的,他们一家准备在益宁定居了。你舅舅的岳父岳母刚退休,比外婆利索,由他们照看孩子就够了。再说我还是喜欢瑞江,这里虽然没有益宁热闹,可环境要比益宁好,适合我这样的老太太住。”益宁是沧南第二大城市,夏竹衣的弟弟夏柯调往益宁任国资局局长,是个实权正处级单位。
但夏柯的老婆对这此并不满意,因为方龙明比夏柯还小两岁,却已经是正厅级了,有些埋怨夏竹衣和方达明不肯帮忙。
夏竹衣当然也知道弟妹的一些心思,她却有苦说不出,方龙明能这么年轻升任正厅,靠的是他姑姑帮忙,方达明离开沧南后根本没给弟弟什么帮助,说起来还是为夏柯打过一些招呼,就像这次夏柯升任益宁国资局局长,还是方达明以前的老下属办的,如果没有方达明这层关系,并不怎么出色的夏柯能当上副局长就已经烧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