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查案组那边,毫无意外地卡壳了。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主官哪个不是在官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宰相府那边似有若无递过来的压力,加上李虎本人嘴巴严实,死活不肯配合,这案子查起来,跟推磨没什么两样,看着费劲,实则原地踏步。
各种公文来回,各种理由推脱,忙是真忙,就是没进展。
又是一个早朝。
文武百官队列整齐,按部就班地议论着漕运、秋税这些年年都要念叨的经。
殿内气氛渐渐有些沉闷,连龙椅上坐着的皇帝赵宸丰,脸上都透出几分不耐烦。
就在这时,队列角落里,一个人影站了出来。
又是姜无尘。
“臣,姜无尘,有紧急要事启奏!”
声音不高,却像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太和殿里沉闷的空气。
唰——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拉扯过去,惊疑、好奇,甚至藏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这位爷,今天又打算唱哪出?
刘承志眼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感从心底升起。他用余光扫了姜无尘一眼,对方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姿态,好像真就是禀报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皇帝赵宸丰抬了抬眼皮,看向下方:“姜无尘,何事?”
姜无尘躬身行礼,开口时,语气却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
“启禀陛下,臣近日查访,偶然得到些新线索。”
“这些线索,不仅关乎羽林卫左将军李虎贪墨军饷一案……”
他微微一顿,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更可能涉及……危害国家安危,以及,十余年前的一桩悬案!”
“什么?!”
“国之安危?”
“十年前的旧案?!”
这话一出口,不啻于在平静的油锅里丢进了一块冰,整个太和殿瞬间炸了!
贪墨军饷是大罪,可一旦跟“国家安危”、“陈年旧案”扯上关系,那性质就彻底变了!
尤其是“十余年前”这几个字,让不少在朝堂站了多年的老臣,心头猛地一跳。许多人不自觉地看向武将队列前方那几个空着的位置,想起那个曾经煊赫一时,如今却成了某种禁忌的姓氏——姜。
皇帝赵宸丰脸上那点慵懒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整个人透出一股迫人的威严,牢牢锁定在姜无尘身上:“当真?有何凭据?当庭奏来!”
“是,陛下!”姜无尘身板挺直,声音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从袖中取出一叠整理得井井有条的文书,双手奉上。
“陛下,此乃臣搜集到的部分文书记载。”
“上面清楚记着,十余年前,家父姜远山最后一次领军北伐匈奴时,时任京畿粮草转运副使的李虎,曾多次找借口,刻意延误了三批至关重要的粮草,还有一批精铁箭矢的运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