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就是个废物纨绔,现在翻身了,就想把水搅浑!”
另一边,新科状元余守诚,那个在琼林宴上被姜无尘“打过脸”的刘党门生,也活跃得紧。
翰林院、国子监,文人墨客扎堆的地方,总能听到他的声音。
时而引经据典,感慨世风日下;时而旁敲侧击,暗示姜无尘行事乖张,锋芒毕露,不是什么好兆头。
“姜公子才思敏捷,确有可取之处,”余守诚对着几位同僚,摇着扇子,一脸“痛心疾首”,“然其行事,未免过于激烈,有失敦厚。长此以往,恐非社稷之福啊。”
言语间,把自己摆在了为国担忧的高度。
脏水一盆接一盆地泼过来。
很快,布纺那边也顶不住了。
“少爷!”布纺的掌柜跑得满头是汗,闯进书房,“城南王记,西市那几家大的绸缎铺子,都派人来说……说要解除供货的约定!还有几家之前订了货的,现在也找各种借口,拖着不给银子!”
姜无尘的眉头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名声上搞臭,经济上扼杀。
双管齐下,够狠。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发出笃笃的轻响。
“库房里的货,还能撑多久?账上的银子,周转得过来吗?”
掌柜的脸色更难看了:“存货倒是不愁卖,可要是那几笔大额的货款收不回来,咱们的流动银子……最多,最多再撑一个月……”
“一个月?”姜无尘停下敲击的手指,“天塌不下来。”
他站起身。
“让账房,把所有跟咱们有生意往来的商家,底细、信誉,尤其是跟刘党有没有牵扯,都给我摸清楚,列个单子。”
“另外,放出风去,就说我们姜记布纺,要推新的染色法子,还有新的布料花样。老货价格不变,但等新品出来,价钱,得往上抬一抬。”
掌柜的懵了:“少爷,咱们哪儿来的新技术……”
“我说有,就得有。”姜无尘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你只管把声势给我造出去。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自己先乱了。”
【系统分析:当前商业困境,由刘承志主导。成功扼杀姜记布纺概率:60%。建议应对方案:1。稳固核心供应商与客户。2。开拓新销售渠道(例如:联系江南商户)。3。推出革新性产品(技术壁垒独特设计),制造稀缺感,提升品牌议价能力。4。寻求政治盟友支持。】
姜无尘心里默默盘算。
刘承志想玩釜底抽薪?那就看谁的底气更足。
他一边让管家去接触那些被毁约的商家,该安抚的安抚,该许诺的许诺,尝试分化;一边开始琢磨,怎么借着这次“危机”,把姜记布纺的名头,彻底打响。
就在这风声鹤唳的时候,二皇子赵承熙那边,倒是送来了一股东风。
一次翰林院学士的清谈会上,赵承熙貌似随口提起了李虎的案子。
他言语间,对彻查当年旧事表达了隐晦的支持,更是叹息:“李将军为国征战半生,最后竟是这般结局,实在让人心寒。听闻其死因仍有蹊跷,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天牢之内动手?莫非是惧怕当年的隐情,被公之于众?”
话没挑明,但听的人都明白,这矛头若有似无地指向了谁。
无疑,这是在帮姜无尘分担压力,也是在敲打刘承志。
消息传到姜无尘耳朵里,他只是笑了笑。
这位二皇子,确实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傍晚,天色擦黑。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停在了姜府侧门。
陆清婉带着贴身侍女,一身素雅便服,走了进来。
“姜公子。”陆清婉没绕弯子,清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刘相的手段,想必你已经领教了。我爹让我来告诉你,他在朝中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布纺那边恐怕只是个开始,你千万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