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猜小脸羞得通红,啐了一口。
“流氓!”
潜真笑了笑:“有的,这就给大哥。只是希望大哥能帮我多弄点朱砂,我不白要,我换。”
他从那捆皮毛里掏了掏,拿出一根软软的生肉交给大哥。
“恶心!”
无猜轻踹潜真一脚,侧躺回草堆。
大哥却如获至宝:“好说,好说!今夜来就试试!”这之后大哥不再耽搁,兴冲冲埋头驱车。
一个时辰之后,浓荫密柳处陡然一转,一片小塘现了出来。
几只白鸭嘎嘎敷水,岸边垂柳下蹲着几个捉鱼摸虾的孩童。
“讷早就跟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说过了,不要往那水深的地方给挤,非得给挤,信不信讷捶死你们?”
大哥嘹亮的嗓子一放,几个小童慌忙忙溜向深深草丛,还不忘向他转过身吐舌头。
“去!小兔崽子!”
大哥笑骂一声,轻哼起歌。
晃悠的牛车颠得他的歌声零零碎碎,一股慵懒安详。
潜真坐起身来,四下张望,这小池塘岸边围了一圈长草,有两条细细草径兜转,想来是进出村子的小路。
深草后偶尔漏出一角厚厚的干茅草,是茅屋顶。
牛车转过弯来,印上小径年深日久车辙痕迹。
耳听得前方乱糟糟的,几个穿着干净的人骑驴相向而来,口中叫骂着:“瞎了狗眼了?给老子让路!”
扬长而去。
大哥兜转避开的牛车回到路上,快赶几分。
“看把你们牛的。”
“大哥这些人是?”
“这些是那王瞎子手下的泼皮,专给他干些欺男霸女的营生。不知道咋地来了讷们村。”
再转个弯,见村口处围了一群人。
眼尖的村民看见牛车,忙迎了过来。
“哎呀,黑蛋娃你可回来了!你看看今这事咋办?”“富添叔这是咋地了?”
大哥黑蛋拽住牛车,跳下地奔了过去。
潜真和刚坐起来的无猜也跟着下了车。
几人分开围观的村民,只见地上流了不少血迹。
旁边放了一扇门板,上面躺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面色苍白,闭着眼,半边身子都是血。
破旧的粗麻经血一浸都快融化散烂了。
他右手搭在门板边沿,手腕处几乎尽根断开。
“怂娃!”
黑蛋忙扑了过去,猛从自己袖子上扯下一条布。
小心翼翼地绕过年轻人小臂紧紧绑住。
这时年轻人的右腕才渐渐止血。
断口皮肉粘连,丝丝缕缕,显然是钝器所伤。
“这谁干的?这手都断了!你们他娘都是死人?不管管?”黑蛋蹲着,眼睛通红,声音有颤抖。
村民们都低下了头,没人再出声。
潜真分开身前的几个人,从背上包袱里取出一瓶伤药,蹲在黑蛋旁边。
“诶诶!你这娃干啥,这可不能乱弄,可不是玩滴!”一个村民抓住了他的肩膀,口气很冲,不敢回应黑蛋,却将火气撒在了潜真身上。
其他村民也开始附和,看潜真年纪小,纷纷出口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