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沉云接过木坠时如获至宝,他羡慕卫庆旸,有卫秉秩这么好的哥哥;又羡慕卫秉秩,有卫庆旸这样关心他的弟弟。
那时,在郁沉云心里,已经不再将卫秉秩单纯当成上峰和榜样,他早就将卫秉秩视作兄长。
卫秉秩战死后,本是要着人将尸身抬回京城安葬。
可是这时,圣旨到了边关,卫家罪名落定,全家死罪,除了太子侧妃卫扶卿外无一得赦。
念卫秉秩守边有功,功过相抵,特允其于边关落葬,但不可立碑刻名。
卫秉秩麾下的士兵将其葬在了边关一静谧山林中,卫秉秩带出来的兵都是忠诚的,他们相信卫秉秩,也相信卫家。
圣旨,他们接了。但,仍是给卫秉秩立了碑,刻了名,年节皆有人扫墓祭奠。
大家都心照不宣,山高皇帝远,他们就给卫将军立碑刻名祭奠,皇帝又看不见。
前世,郁沉云回朝后,一心想入朝堂、做高官,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查清卫家的事情,为卫家沉冤昭雪,但这事他一直没做到,为卫家沉冤昭雪的事情,是施寒岄登基后做的。
后来,郁沉云落在施洛明手上时,救他的恩人使了一套奇特的剑法。他查探之后,现那剑法似乎是卫家的独门剑法。
但他从未见卫秉秩使过这套剑法,后来问施寒岄时施寒岄也摇头表示不知,故而他对这剑法和卫家是否确实有关也还存疑。
郁沉云想,若是青堂识得卫秉秩的话,那是不是也有可能识得卫家的其他人?那他这辈子不就有希望找到那个恩人了?
“嗯,臣识得的,臣很敬佩卫小将军,也敬佩驸马。”青堂笑道。
青堂笑起来时脸颊两侧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郁沉云看得有点愣神,他恍惚间竟然觉得,青堂和卫秉秩也长得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两人简直……比青堂和那于斐无还要像。
卫秉秩也有两个酒窝。
“你是如何识得他的?他也识得你吗?”
青堂神色微凝,“卫小将军声名赫赫,臣自是听说过他,当年卫小将军出征之时,臣在城门外也见过他。不过,臣只是一寻常百姓,卫小将军自是不识得臣。”
郁沉云有些失望,“那看来,你也不会知道他的事了。”
青堂听出了一些不寻常,公主还真猜对了?驸马好像……想要打听卫小将军的事?
“臣……一直很敬佩卫小将军,对卫小将军的事情也有不少了解,臣少时曾识得一个卫家家仆,从他那打听了不少卫小将军的事情。”
郁沉云低迷的情绪由阴转晴,“真的?你和我说说卫小将军的事情如何?”
青堂又变换了一下坐姿,面朝平躺的郁沉云浅笑道:“那驸马也和臣说说卫小将军在边关的事情如何?臣也想听听卫小将军的英勇事迹。”
郁沉云想了下,这谈话不亏。
“你先说。就从……从哪里开始都行,把你知道的都说说。”
青堂眼珠子斜向上凝了几息。
“卫小将军是卫将军的长子,也是卫将军第一任夫人所生。
卫将军对卫小将军的期待很高,卫小将军也是个难得的将才。
他自小便熟读兵书、苦练武艺,听那家仆说,卫小将军每日晨起念书,晚间练武,除了大婚和出征以外,无论夏炎冬寒,从无一日懈怠。
卫小将军幼年丧母,少时由卫将军亲自带在身边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