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臣现在已经死心了。”
不死心也快死了,总之就是没救了。郁沉云开始自暴自弃,他阖上眼眸,关起所有心酸悲痛。
施寒岄还在思考怎么套他的话,结果郁沉云嘴巴动了动,又道:“臣的财产当初成婚时都给公主做聘礼了,臣没有子嗣,也没人可以继承臣这几日的例银,那些碎银子就留给公主打赏下人吧。”
施寒岄突觉见识了“狗嘴里难吐出象牙”的实感。他都是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正事他是一点不提!
“也没人可以继承肃北,公主把他赶出府去吧。”郁沉云仔细想着还有什么后事需要交代,时不时冒出一句话来。
“臣院子里养的那只乌龟,公主若喜欢就留下,公主若不喜就交给肃北带走,臣相信肃北会给它寻个好人家的。”
施寒岄无语凝噎。
“臣用的那把破穹剑,臣舍不得给别人,求公主善心,看在与臣几日夫妻的薄面上,把那剑和臣同葬。”
“还有臣白日没吃完的半只肘子,臣也有些舍不得,若公主肯顺手将那肘子与臣同葬,臣感激不尽。”
“还有……”
郁沉云越细数越现,要交代的事情竟还不少,此刻他只希望毒得慢一些。
“驸马身边除了肃北,就没有其他要让本宫帮忙安排的人?”
施寒岄听不下去了。
按理说,郁沉云现在的状态,是认定了他自己服了毒药在安排后事,可是他怎也不提提他身后的人手这些?只提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说明郁沉云他……在演戏。
施寒岄看向郁沉云的眸光微冷。
“什么人?”郁沉云睁开眼,眼中一片茫然。
“驸马还要继续演吗?”
“臣演什么了?”郁沉云吼出声。
她这是什么意思?他连交代后事她也疑心自己别有所图吗?亏他前世还夸她不无端猜忌!是他眼瞎!
施寒岄盯着他,“驸马在边关五载,回京不过短短半月余,为何对京中皇子私事知晓甚多?”
郁沉云反应过来了,是昨日他对施寒岄说的那些话,叫她多想了。
他为何知晓?那自然是前世朝堂争斗的时候查探多年知道的,可他要怎么解释?说自己是重生之人吗?这样说施寒岄不觉得他是失心疯才怪。
“臣若说,是臣梦到的,公主信吗?”郁沉云小心翼翼开口。
他只见施寒岄冷笑一下,“驸马觉得呢?”
郁沉云叹气,好吧,看来是不信。
“公主不信就算了,反正臣说的都是真的。况且,臣就算一片赤诚,公主也不会深信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