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穿着这件湿透的脏浴袍出去,再找件新的。那他这个澡就白洗了。
二,让正在办公的上司帮忙拿件新的。
比起再洗一次澡,宁昧更无法接受把这件浴袍重新穿到身上。
浴室的排风系统很好,水雾很快散的差不多,温度也渐渐降下来。
他已经在浴室里站了很久。
宁昧思考片刻,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其实找上司随手帮个小忙也没什么,他们又都是男人,连避嫌都不用。
只是这个上司脾气不太好而已——
好吧。
他害怕。
宁昧咬一咬牙,刚准备克服恐惧,敲浴室门叫人。
“宁昧,”
门外忽然响起男人冷淡的嗓音:“需要帮助吗?”
宁昧微愣,“啊?”
外面这个是他老板?
“对,”他也没顾得上其他,立即道:“我浴袍湿了,需要一件干净的。”
说完后,那个人并没有回应他。宁昧只听得到外面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片刻后,
浴室门被由外推开。
宁昧吓一跳,连忙想躲。
但是浴室门只是被推开一条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攥着件新浴袍,从门缝里伸进来。浴室冷白的灯光下,他能清晰看到对方手背上因用力微微凸出的青筋脉络,以及小臂上的薄肌。
宁昧诚恳道:“谢谢霍总。”
然后伸手去接那件浴袍。
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递浴袍,本该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事。他们甚至不用隔着门,直接给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室外的冷气流顺着门缝溜进来,让宁昧没忍住打个冷颤。由于温度快速下降,他在接浴袍的时候,手一抖,沾着水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手臂。
门外人的身体似乎变得有些僵硬。
宁昧伸手拿浴袍,但他抓住浴袍的时候,却发现门外人同样在用力,不让他拿走。
宁昧困惑询问:“霍总?”
霍拓深感受着腕骨上青年残留的、湿润柔和的触感,以及小水珠滚动过皮肤的微痒感,在想,小猫身上有小猫味,小狗身上有小狗味。
这个人身上会是什么味道?
喉结不自禁攒动。
他遏制住自己堪称变态的想法,表情认真而严肃,
突然有些担忧,
担忧自己接下来的话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甚至眼眶在神经的刺激下开始发烫:
“宁昧,”
他问:
“你真的很讨厌我吗?”
抓包
宁昧穿好浴袍,
听见这句话,他系腰带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