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捏着衣角的手微微颤,声音细若蚊呐:“他们说的好像是那个人。”
盛晚樱夹起一块肉,淡定道:“昂,听出来了。”
“阿樱小姐”云秋紧张地环顾四周,“我们现在可是在夏国境内,他会不会也布”
她咽了咽口水,“通缉令啊?”
盛晚樱的筷子在半空顿了顿,突然觉得嘴里的肉不香了。
她放下筷子,干笑两声:“那还真说不准。”
傅妄瑾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还挺难说的。
用完膳后。
夜色渐沉,客栈的油灯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昏黄。
盛晚樱和云秋沿着吱呀作响的木楼梯回到客房。
“阿樱小姐,明日还要赶路,您早些歇息吧。”云秋替她掖了掖被角,轻声说道。
盛晚樱懒懒地“嗯”了一声,眼皮已经沉重得抬不起来,“你也早点休息,晚安云秋。”
她翻了个身,被子下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无人察觉那巫祖之眼在她手上微微光。
模糊听见云秋轻手轻脚吹灭蜡烛的动静,随后意识便如同沉入深潭,不断下坠、下坠
刺骨的寒风突然灌进鼻腔,盛晚樱猛地睁开眼,现自己站在万丈悬崖边缘。
凛冽的风刮过她的脸颊,带着血腥气的寒意渗入骨髓。
盛晚樱低头,怀中是一个满身是血的孩子。
温热的血液浸透了她的衣襟,黏腻地贴在她的肌肤上。
孩子的呼吸微弱,小小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角。
悬崖对面,身着明黄龙袍的帝王负手而立。
数名披着袈裟的僧人手持转经筒,嗡嗡的诵经声与铁甲碰撞的声响混在一起,令人头晕目眩。
她跪在冰冷的石地上,膝盖被尖锐的碎石刺得生疼,可她却感觉不到。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仰头嘶吼,“傅浩天!我替你铲除异己,助你登上这高位……本以为这段时间的陪伴,是出自你我情义,却没想到你早就开始算计着封我灵力!夺走我和孩子的命!”
年轻的燕帝垂眸看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就算坐拥天下又如何?百年之后,这具皮囊终将腐朽
“神说了,只要取下巫族圣母的蝴蝶骨,染上朕的额间血。朕就能和你一样,拥有长生。”
傅浩天的声音在悬崖上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
四周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逼近,长矛的寒光映在她惨白的脸上。
“夷笙,”傅浩天缓步上前,龙袍下摆扫过染血的地面,拖出一道暗红的痕迹,“你既爱朕,为何不愿成全朕呢?”
盛晚樱——不,此刻她是夷笙,是巫族的圣母——她抱着孩子踉跄后退。
“求你……”她的声音支离破碎,泪水混着血水滑落,“至少放过孩子……”
傅浩天忽然笑了,那笑声在阴风中显得格外瘆人。
“朕如此费劲才登上这皇位,却因你南疆女子的身份,让满朝文武,在背后议论朕被妖女蛊惑,日后会将燕国推向深渊的祟鬼!”
话音未落,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镶着龙纹的匕。
“所以朕,怎么可能还会容忍这个污点,留下这个孩子的命?”
寒光一闪——
“啊——!!!”
夷笙的惨叫撕破了凝重的空气。
匕狠狠刺进她的右眼,鲜血喷溅在傅浩天冰冷的龙袍上。
他手腕一拧,一颗浑圆的眼珠硬生生被剜出,连着血丝掉落在岩石上,出“嗒”的一声轻响。
剧痛让她蜷缩在地,怀中的孩子差点脱手。
鲜血从空洞的眼眶汩汩涌出,瞬间染红了她半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