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停云年纪虽然小,但是大人话语里面的恶意他还是听得出来的,板着脸道。
“你们这般同我嫂嫂说话,不觉得失礼吗?”
解鸣意外地看了一眼沈停云。
上辈子聂南烟嫁到沈府,一家子都讨厌得紧,怎么换成于皎,先是沈枢昨日护着她,现在又蹦出来个三公子?
“三公子,忠言逆耳的道理不懂?”
解鸣说完又看向于皎。
“沈枢又不陪你了?”
聂南烟一脸的怜悯。
“想必是因为昨日回门,沈大人才给了妹妹一些脸面。毕竟让新妇独自回门,传了出去,侯府面上也无光。”
聂南烟顿了顿,面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如此说来,妹妹昨日能得那支簪子,还得感谢我。若不是我与鸣郎一唱一和,看似为难妹妹,沈大人又岂会自觉面上无光,为妹妹买簪撑场面?”
于皎把气呼呼的沈停云拉到身后。
“你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那我要是打你一巴掌,你是不是也要感谢我,给了你示弱惹旁人心疼的机会?”
聂南烟脸色一变。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按照你的逻辑说的话,怎么倒成了我强词夺理?”
聂南烟咬牙切齿,眼睛里流露出深刻的恨意。
她是聂府嫡女,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
谁不赞她才貌双全?
偏偏来了个比她漂亮的于皎!
按照刘氏原本的打算,于皎应该嫁给一个年逾六十的色老头!
这样也算是稍稍出了一口恶气!
偏偏,命运阴差阳错,叫于皎得嫁高门!
声名狼藉又如何,还不是嫁进去了。
要是没嫁进去,她哪有在她面前叫板的份!
聂南烟眼珠子一转,转头埋在解鸣的怀里,嘤嘤哭泣。
“鸣郎,你看她,我哪句话说错了?当初要不是她处心积虑想嫁侯府,聂府也不必因她受尽白眼和流言。”
解鸣下意识地环住聂南烟的腰,抚着她的后背,垂下眼眸。
赏春宴那日的事骗得了别人,骗不了重生的他。
可如今,真相是什么不重要。
他的妻是聂南烟。
他自是要护着她的。
“我知道。”
于皎一怔,心上泛起铺天盖地的荒谬。
解鸣明知真相,却依旧是非不分,偏袒聂南烟?
聂南烟偷瞄着路上往这边探望的人群,放声道。
“我真是后悔没能让母亲好好教育妹妹,以致妹妹做出这种不知廉耻,逼人强娶的事情来!我,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聂府强嫁女的事情早就传遍街头巷尾。
此时一提,周围本就在看戏的人瞬间看了过来。
“就是这个不要脸的?”
“长这么好看,没想到竟如此没皮没脸!”
“侯府高门清贵就被这么个狐狸精给害了!我呸!真晦气!”
“她怎么还有脸站在这儿?就该拉她去游街!”
……
沈停云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握紧了于皎的手,连忙反驳。
“不是的,我嫂嫂不是这样的人,她明明很好的。”
孩子的声音瞬间淹没在人声里。
解鸣听着周围人的谩骂,望向于皎的眼神,带着怜悯与心疼。
他仿佛已经预见了于皎坠入深渊,沦落到上辈子聂南烟那样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