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周围的人都在疑惑不解寻找来人时,抱住方隐攸迅速跳到高台之上,然後将躲在上面的施亦礼一脚往地下踹去。
眼看着施亦礼就要跌入人群中,却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忽然从後室闪出来,提着施亦礼的衣襟又将他扔回了石台之上。
柳扶斐不解的望着云礼,「你救他做什麽?」
云礼扫他一眼,视线落在倚靠在他怀里的方隐攸身上,「堂堂第一刺客,竟然被一个书生操控,当真是丢脸。」
柳扶斐刚想辩解,云礼已经转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之外的谷山一。
众人都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谷山一适时地朝着他们微微一笑,「在下谷山一,是个医者。」
话音一落,人群里面发出一阵惊呼,江湖中半数人都曾听闻过仓崂山谷山一的名声,只是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看到众人的反应,谷山一摆摆衣袖,指向面前男人只剩下一点皮连着的断臂,笑道:「但是在下今日不行医,你若想保住这胳膊,最好是现在就去上面找个医馆瞧瞧。」
男人面露狠意,竟然直接扯下自己的断臂往地上一扔,然後无所畏惧的望向石台上的方隐攸,「老子今日是来找长生诀的,这条胳膊没了还有另一条,长生诀没了可就什麽都没了。」
谷山一挑挑眉,视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的残肢上,「好魄力。」
说罢,他缓步越过人群,每一步都避开了地上的血迹,未让鞋底染上一滴血。
「只是可惜啊,世间压根没有什麽长生诀。」
「不可能!」一个男人用长剑指着谷山一,「世人皆知闻人焕厉当初练得就是长生诀,世间怎麽可能没有长生诀!」
谷山一盯着锐利的剑锋,「拿剑指人可不是什麽好习惯。」
他话音刚落,石台上的云礼转眼就来到了两人跟前,一脚踢断了那人手里的长剑後揽着谷山一的腰将人带到了石台上。
谷山一看向柳扶斐,「把他怀里的长生诀给我。」
柳扶斐闻言脸色一变,警惕的盯着谷山一,握鞭的手也越发用力。
谷山一见状轻笑一声,手指着云礼,「我若是想要抢长生诀,这里的人哪个能拦住他。」
柳扶斐想起来面前的云礼便是杀了闻人焕厉的单羽林,明白他若是想要长生诀,早在十年前就拿走了。
於是,他伸手从方隐攸怀里拿出那本小册子递给了谷山一。
谷山一举着册子朝着石台下的人晃了晃,「这个?」他散漫的往前一步,手搭在施亦礼的肩膀上将人往前推了一步,「不过是这位公子哄骗你们的玩意罢了。」
韩桓临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冲到石台前面不可置信的瞪着谷山一,「胡说!那里面明明就是长生诀!」
眼下韩桓临不知道在血污里滚过了几趟,衣襟上还沾着许多红白血肉,谷山一看到後嫌恶的皱起了眉。
他随手翻开册子看了几眼,然後轻笑一声,伸手撩起身侧施亦礼帽檐上的帷幔,眉眼弯弯的调侃道:「想不到这位公子没有半分武力,却可以写出这本足以乱真的长生诀。」
说着,他扫过地下那群正贪婪的注视着他手里的册子的人,朝韩桓临嘲弄的说道:「你既为武林盟主,就该看出这所谓的长生诀第一重的口诀中所说的太渊,虽是肺经穴却也是护心穴,若用真气强行冲开,积年累月便会使心脉受损!」
谷山一看向施亦礼,朝他眨了眨眼,满脸诚恳的说道:「下次再编写秘籍时,得注意点。」
韩桓临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继而又梗着脖子朝着谷山一喊道:「一派胡言!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麽说,让我们以为这长生诀是假的,然後再趁机占为己有?」
「既然你们不信我所言——」谷山一清浅一笑,将手里的长生诀随手扔向一处,「那你们便去争吧。」
「你!」柳扶斐一愣,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将长生诀抢回来,却被云礼一把拽住。
「那是假的。」
云礼面无表情的说完,然後看向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施亦礼,「你与闻人焕厉有亲?」
施亦礼隔着帷幔看着地下那群重新扭打在一起的众人,冷笑一声後依旧沉默不语。
云礼又问了一句,「那你是与他有仇?」
施亦礼仍旧不答。
谷山一抬手拍了拍施亦礼的肩膀,好言相劝,「你最好是趁着眼下是他在问你时毫无隐瞒的答,免得让我对一个书生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