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柳扶斐又笑了几声,语气越发的低沉暧昧,「别咬——」说罢,他的手指用力往前一探,「含住。」
。。。
金狻猊炉中的沉香渐渐暗了,檐下风铃叮咚作响不知停歇。
良久之後。。。
柳扶斐将滚烫的脸埋进方隐攸汗湿的肩窝,嗅到混着药香的体息——自从昏睡了六日後,方隐攸身上便多了一股淡淡的药香。
略微苦涩,像是碾碎了陈茶叶。
月光透过纱窗在交握的十指间流淌,柳扶斐餍足的轻舔唇角,「如何?本公子说的没错吧。」
「鱼水之欢指的便是鱼儿遇了水後便会喜欢得流连忘返。」
尾音被堵在喉间,方隐攸咬着他耳垂闷声道:「闭嘴,就你有学问。」
第93章锺季佑[番外]
父皇偏心。
六岁那年,因母后无所出,便将柳将军的独子柳扶斐接到宫中,说是陪着母后打发打发时间。
可是陪着柳扶斐玩闹的明明是父皇而非母后。
每日黄昏,我总能瞧见父皇玄色龙袍的一角掠过朱红廊柱。
父皇陪他荡秋千丶跳百索丶还会教他写字。
。。。父皇从未陪我做过这些。
我问母妃为何?
母妃倚在的织金软榻上,手中蒲扇摇得极慢,像是要把时光也碾成齑粉。
她将我抱到怀中坐好,手指捻着我腰间坠着的玉坠,笑着说:「因为他那张脸。」
脸?
不都是两个鼻子一个嘴吗?
隔日晌午,我溜进母后宫中,想要仔细瞧瞧柳扶斐的脸有什麽不一样。
蝉鸣聒噪,柳扶斐正趴在凉亭石桌上削木条,匕首寒光映得他眉眼如画。
木屑沾满他月白衣襟,他却浑不在意,歪头冲我笑:「六皇子,你要玩这个吗?」
匕首只比他的手大一点点,应该是宫里的人为他特意做的。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我才不玩这种脏东西。
他嘟着嘴哼哼两声不再理我。
我坐到他对面的石凳上打量他,想要弄清楚母妃说的话是什麽意思。
他不满的瞪我一眼,我不与他计较,只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脸看。
我没有发现他的脸有什麽不一样,除了脸白一些丶唇红一些而已。
我喊他,「喂,你长得也没什麽特别的嘛,为什麽父皇那麽喜欢你?」
柳扶斐忽然将手里的木条用力的砸向我。
木条猝然砸中额角时,我又惊又怒又痛的哭了起来,手指着他大骂他放肆,竟然敢对皇子动手。
守在旁边的下人立刻围了上来,我红着脸哭喊着要治他的罪。
我是皇子,他不过是臣子,我觉得他至少得挨上五十大板子。
可是这板子最後落到了我的手上,是我母妃用藤条打的。
她愤怒的指着我,腕上翡翠镯子叮当作响,「谁让你去招惹他的?」
我委屈的望着母妃,将被她打得肿胀的手藏在背後,问:「母妃,我不是皇子吗?为什麽父皇怪我不怪他?」
母妃一言不发的瞪着我,屋里的香炉中的焚香里放了安神的香料,我没有等到母妃的回应就睡着了。
虽然母妃说我是疼晕过去了。
之後母妃再三警告我,再也不许招惹柳扶斐。
至少。。。在我皇兄登基前不能。。。
这句话是某一天母妃哄我睡觉时悄悄说的,她将我揽在怀里,捏着我旧伤未愈的掌心,温柔的说:「你父皇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柳扶斐。」
我不明白母妃这话的意思,但是记住了这句话,以後的日子里我尽量避开他,不与他碰面。
有一天,四皇兄和我说,江湖中有一人叫方隐攸,他手中有一本武功秘籍,若得之可练就神功。
我少时便不喜读书,但是母妃却日**迫我读什麽策论,简直是生不如死。
父皇起初还会抽空来问我学业如何,大概是看出了我并不是块读书的好料子,便只说若文不行,那就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