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虽然小了点儿,好在还可以练,只要肯听话。
进了房间,得简单收拾下行李,天色已经晚了,周越恒打了通电话让人过来处理祁放身上的伤口。
陈姨站在一旁收拾碗筷,见周越恒挂断电话,她道:“少爷打算让那兄妹俩一直住在这儿?”
周越恒摇摇头,“就这两天。”
家里很多设施都是配合周越恒的身体状况改建过的,方便他行动的地方对正常人却不太友好,况且从周越恒和周镇闹得不愉快搬离老宅后,除了陈姨,别墅里就没住过其他人,周越恒不太习惯将人带进自己的私人空间。
之所以让兄妹俩暂时住进来,一是周越恒想再了解下祁放这个人,顺带培养下他的信任。二是后面有用得着祁放的地方,祁家威视不小,不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有些不安心,周越恒得确保万无一失。
陈姨点点头,桌布擦过台面时,周越恒却又开口说:“晚上备一份夜宵。”
陈姨稍愣,刚想问是不是今晚的菜色不和胃口没吃好,转念一想桌上的空盘,又秒懂了。
她笑着,叹了口气,说:“怪我怪我,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孩子饭量确实不小。”
周越恒并不否认是为祁放吩咐的夜宵,道:“晚上你问问他们爱吃什么,明天备点他们喜欢的。”
“吃食上的事就不劳少爷操心了。”陈姨把空盘摞起,笑着转身离开。
客卧布置得干净整洁,宁玥进屋等了一会儿,见祁放打开衣柜往里挂裙子,才确认这个屋子是给自己住的。
她像个伴飞的僚机,祁放走到哪儿,她就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到哪儿。
“哥哥晚上睡在你旁边的房间,要是害怕就去敲门。”祁放把宁玥的小东西一一摆好叮嘱道。
宁玥点了点头。
将她随身的娃娃摞在床上,又去浴室给小姑娘演示了一遍浴缸放水,见她学会了,祁放才离开宁玥的房间。
他的东西不多,需要规整的就更少了,不多时祁放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间,周越恒却已经不在一楼。
祁放略有些失望,刚想转身回房间,又被陈姨叫住。
“小放。”
祁放转身看着她。
“一会儿有医生过来,等他到了我就叫你。”
祁放点点头,微微躬身冲陈姨道谢。
陈姨摆了摆手,让祁放不要这般拘谨。
医生很晚才到访,祁放在房间被细致地查看包扎,他心不在焉,送走医生依旧没看见周越恒的身影,陈姨却给祁放端了一碗甜汤。
“这是?”祁放微怔。
“少爷吩咐的,怕你没吃饱。”
祁放搅了搅汤勺,凝视电梯的方向许久,倏尔露出细微的笑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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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工作日,周越恒照例起得早,下楼时却发现兄妹俩起得比他更早,此时已经在楼下候着。
他习惯早眠,昨晚医生来得有些晚,所以周越恒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早上倒是看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说已经给人处理过伤口,养一养不妨事,都是些皮肉伤。
身上有衣服遮挡看不出来,脸上的伤口被精细处理过,比先前粗劣的包扎好了不知道多少。
视线横扫一眼,三人坐下吃饭,饭到尾声,王东独自上门。
宁玥得做个细致的检查,原本王东的打算是他带着宁玥去医院,祁放跟着周越恒去公司见一见律师,遗产的事越早处理妥当越好,拖得久了容易生变,周越恒却打断他,说:“不急这一天。”
小姑娘跟着陌生人难免紧张害怕,王东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王东办事利落,去的医院又是启越旗下的,开了不少绿灯,宁玥很快被安排住进了医院,小姑娘不吵不闹,疼也不哼一声,只是一直抓着祁放的手。
祁放想在医院陪她一晚,王东没有拒绝,但他准备离开时又被祁放叫住。
“王哥,”祁放走到他身侧,问:“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恒哥的联系方式?”
听到祁放对周越恒的称呼,王东眉角微抬。
“这……也不是不行,你找老板有事?”
“今晚不回去,想跟恒哥打个招呼。”祁放抬手揉了揉后颈,有些不自然地说:“……我担心恒哥觉得我不礼貌。”
“啊,”王东恍然大悟,拍拍他的肩膀,笑说:“老板心眼可没这么小。”
把周越恒的私人电话报给祁放,王东道:“别总把老板想成豺狼虎豹,没那么可怕。”
祁放记下号码,点点头应“是”。
王东不能在医院待太久,他还有事要做,遂给了号码就急匆匆地离开,祁放目送人走远后,将病房门关上,盯着屏幕上记下的号码看了良久,好一会儿才勾唇笑了笑,将手机屏幕熄灭揣进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