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拍,她边夸我午饭做得不错。
我一直没搭茬,好半会儿才说:“要是连炖菜都搞不定,我也不用活了。”
母亲哟了一声,瞥我一眼,也没说什么。
沉默许久,等母亲拿箔子回来,我突然就提到了那个基金会。
我说:“平海是不是有个体育文化展基金会?”
母亲显然愣了一下,问咋了。
我问这个基金会规模有多大,母亲说不知道。
我又问审核严不严,她没接茬。
我只好补充说前段时间它好像要赞助我们系里的一项研究。
“那谁知道,”母亲往箔子上摆着饺子,“都是私人公司在背后运营,谁说的算你想想。”
“前两年,给剧团捐赠的就是它吧?”我甚至不敢抬头。
母亲嗯了一声,半晌又说:“也是有熟人在里面。”
等箔子摆满了,她拍拍手上的面,朝我撇过脸来:“这基金会啊……哎,够一锅了,先下吧。”
她语调一转,指了指蒸汽腾腾的灶台。
饺子扑腾腾的,在我的搅动下陷入漩涡,云雾缭绕中,我突然问:“是不是文体局那个?”
父亲到家时将近七点,收拾妥当后非要拉我喝两杯。
于是我就去拿杯子。
母亲站在厨房门口,远远冲我哎了一声,终究也没说什么。
只是她手里的勺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亮。
有奶奶在,也喝不了多少,一人不到三两吧。
父亲吃饺子时,我就着花生米,迅解决战斗。
这让父亲对我刮目相看,他说:“哟,可以啊!”
我这才现不知啥时候他缺了颗门牙。
电视里毫无例外是新闻联播,母亲和奶奶坐在一旁的长沙上。
父亲边吃边抱怨猪崽难伺候,说煤炉子三天灭了两次,可要把人折腾坏了。
奶奶便开始口传家训,说煤炉子应该怎么怎么生,怎么怎么管。
就是这时,寄印传奇响了起来。
母亲三步并作两步,接起手机,起初站在电视机旁,后来就踱到了厨房门口。
她没进厨房,也没上阳台,就那么背着我们,闲庭信步。
我突然就觉得周遭过于吵闹了。
母亲返回时,我情不自禁地看了她一眼。
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眼神。
母亲垂着眼,径直坐回沙上,一句话没有。
我觉得实在坐不下去,就起身回了卧室。
这一走动,方才体会到那微妙的眩晕。手机上有一个未接来电,竟是李俊奇的,太过夸张。
事实上,他在我通讯录上的名字是“冯小刚”。
百无聊赖地弹了会儿琴,频频出错,我觉手指头都是硬的,只好跑书房开了局冰封王座。
游戏正酣,母亲敲门,问我喝奶不。
我说不喝,但没几分钟,她还是给我端了过来。
虽然早己把对方老窝灭得差不多了,我还是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操作起来虎虎生风。
母亲在我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说:“整天打游戏,还小呢。”
我没吭声,她就走了。
等我瘫到椅子上,门又被敲响:“趁热快喝!还有,少抽烟!”
一直到十点多,全家人都歇息了,我才反锁上门,拿出了移动硬盘。
打开第三个视频,拖了两次,最后还是关掉。
我还是等不了那句话一一“陈建军,我是不是你的情妇?”
第五个视频文件名是mini-dV-dcr-ip1k-2oo2o525o1o。
一个通透的房间,边角隐隐沾着丝阳光,有风,抚起窗帘和画面正中男人的白衬衣。
他坐在躺椅上,只留一个背影,但毫无疑问是陈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