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南微随铁师傅来到了城北的铁匠铺,未料,刚至门口,便见一群铁匠面露戒备,其中一位看似首领的大师傅更是怒目圆睁,言辞激烈:“你既已败于我手,便应按约离开,今日又来,是何居心?”
一番指责,言辞犀利,让铁师傅脸色绯红,手足无措,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难以启齿。
沈南微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以调侃之态问道:“这位师傅,如此性情,做起活来也能如师傅般细致入微吗?”
铁师傅闻言,更显尴尬,却也连忙解释:“我这师弟,性情直率,要强好胜,但手艺确是顶尖,北朔城内,除我之外,无人能及。
我同他有约定在先,那日我们一局定输赢,输的人永远不许再回来,离开铁匠铺,确实是我失信了。
可是我此番前来,实乃家中老母病重,急需钱财医治,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再来打扰。”
沈南微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柔和:“原来如此,孝心可嘉。
既是如此,我便信师傅一回,也信这铁匠铺中,确有真才实学之人。”
言罢,她望向那愤怒的大师傅,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若真有真才实学,便不应以门户之见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吗?”
铁匠铺内,炉火熊熊,铁锤与铁砧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奏响着劳动的乐章。
当大师傅听闻师兄竟是来介绍生意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懊悔之色,随即换上了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仿佛春天提前降临在了这铁与火的世界。
他快步迎上前,双手紧握师兄的手臂,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哎呀,师兄啊,您这可真是我的贵人呢!快里面请,快里面请!”
眼神中满是谄媚与讨好,仿佛要将所有的歉意与热情都凝聚在这几句简单的话语中。
铁师傅不为所动,请沈南微先进去。
铁匠铺内部,空间虽不宽敞,但布局紧凑有序。
炉火旁,各式各样的铁器半成品错落有致地摆放着,散发出淡淡的铁锈与炭火交织的气息。
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铁锤和模具,每一处都透露出匠人的辛勤与汗水。
大师傅领着沈南微和铁师傅穿过忙碌的工作区,来到了位于后方的休息室。这休息室相较于外面的喧嚣,显得格外宁静与雅致。
室内陈设简单却不失温馨,一张木桌居中摆放,几把竹椅环绕四周,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卷,为这粗犷的铁匠铺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大师傅忙不迭地请沈南微坐下,又转身去为二人斟茶,茶水在精致的瓷壶中缓缓流淌,散发出袅袅热气,仿佛也在为这场交易增添几分暖意。
沈南微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坚定地望着两位匠人,缓缓说道:“我初来乍到,不懂你们这行的规矩。
但我既然先找到了铁师傅,若非铁师傅一人难以完成这二十个特制铁锅的任务,我绝不会踏足此地。
我的要求确实有些苛刻,但我相信,好手艺自然能换来好价格。
所以,我想请各位先看看这活能不能接。
若能,不论报价几何,我都希望大师傅能给铁师傅应有的分成。
否则,我宁愿另寻他家,也不愿坏了这份师兄弟的情谊。”
铁师傅与大师傅闻言,相视一望,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大师傅虽心有不甘,但碍于师兄的情面与沈南微的坚持,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您说得在理,我们自当尽力而为。
铁师弟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这活我们接了!”
言罢,他转身从墙角拿起一块炭块,递给沈南微,示意她可以在地上画出具体的铁锅设计图样。
于是沈南微画三个圆,一个鸳鸯锅,一个四宫格,一个九宫格。
两个师傅脑袋凑在一起研究了半天:“这种式样咱们从来没见过,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出来,要不咱试试?”
“两位师傅,”沈南微笑着,“咱们时间紧任务重,你们要是做不出来,北朔城里怕是也没有别人能做了,试试看?
这是我们火锅店要用的样式,您两位要是能做出来,我跟您保证,以后火锅店开业了,给你们送优惠券?”
当然本质上不是优惠券的问题,而是锅本身的问题。
沈南微要的量很大,而且定制的钱比正常贴过的价格高出很多,谁能不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