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下一站抵达B市市立美术馆。
沈贴贴下车,奶牛猫也跳下车。仅仅一个晃神,猫就闪远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裤兜里手机再次震动,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您好?”
“是我。”宋以桥听上去明显松了一口气,“我还在超市门口,沈老师现在在哪里?”
“你别急,我在B市市立美术馆附近,不算远。”
“好,沈老师随便找家店休息,我开车来接你。”
“那我去美术馆门口等你。”
快到正午,太阳彻底露出脸,气温上升。
沈贴贴跑出一身汗,扇了扇毛衣领口,决定去马路对面买点冰淇淋吃。
冰淇淋店的招牌奇彩纷呈,外墙上开了个窗口,顶端支着红白相间的遮阳棚,供顾客点单取餐。
店面摆着一个窄窄的木制吧台桌,搭配三个高脚凳。
沈贴贴忽然发现手机屏幕裂开一条缝,闷头朝前走,差点撞到一位拿着两支甜筒的高大男人。
“宝宝?”对方惊讶地喊。
沈贴贴不可思议地抬眼:“六月?”
店内正播放《牧神午后前奏曲》,梦幻的音乐从窗口飘出来。
他们坐在吧台旁。穆六月将左手中的荔枝味冰淇淋分给沈贴贴,自己拿着香草味的咬了一口。
沈贴贴愁眉苦脸地跟穆六月讲今天发生的倒霉事,听见对方捧腹大笑,用力朝穆六月后背挥了一巴掌。
“我怎么会笑宝宝。”穆六月装疼,委屈,“我当然是笑以桥不带手机。”
“这还差不多。”
“手给我看看,”穆六月翻看沈贴贴手指上的几道结痂血痕,忧心忡忡,“我等下陪你去打个狂犬疫苗。”
“那只猫是打过疫苗的。”沈贴贴安慰道。
穆六月不放心,把头伸进窗户,问店员要了一张创可贴,又让对方给沈贴贴抓了一纸袋瑞典软糖。
“对了,”沈贴贴好奇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接洛夫下班,跟你说几句我就回去找他。”穆六月低头,仔仔细细缠好沈贴贴无名指上的伤口。
“那我也跟你一起去吧,好久没见他了。”
他们离开冰淇淋店,穆六月重新买了一支冰淇淋。
“刚刚我经过一家画廊,见到一幅跟宝宝长得很像的画。”穆六月说,“就在市立美术馆隔壁,好像是专门展卖学生仿作的画廊。”
“好啊,我等下也去逛逛。”
“哎,其实你和以桥的这门亲事,我是不赞同的。”穆六月晃晃手指,感叹,“可架不住宝宝喜欢。”
“你别这么说他,”沈贴贴知道穆六月说的玩笑话,眼里心里依旧全是欢喜,“他很好的。”
“你啊……”
他们经过广场和音乐喷泉,来到大学附近。
瓦格纳教授文质彬彬地坐在路旁的长凳边,黑色风衣领立起,手里翻着一本大部头的书。在他身侧,坐着一位金发碧眼的俊美男士。
那位富有魅力的金发男士正试图朝瓦格纳教授搭讪,瓦格纳全程面无表情,就当隔壁的人不存在。
穆六月隔了一条马路,远远地瞧见,挑了挑眉。
“亚瑟!”沈贴贴双手捂住嘴巴,连他都知道大事不妙。
“宝宝的朋友?”
“算、算吧。”沈贴贴讪笑,试图救场,“亚瑟他没有坏心,就是有点花心。他连我都说过喜欢啊爱的,你别在意。”
一时间,沈贴贴觉得穆六月看上去好像更生气了。
宋以桥载着莫扎特来到市立美术馆门口。
双休日,美术馆门口游客攒聚,安检口大排长龙。
宋以桥降下车窗,试图从走动的游客中辨认出沈贴贴的身影,无果,只好再找路人借一次手机。
他才打开半扇车门,莫扎特就跟嗅见什么似的,“嗖”地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