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兮这人有一个特点,遇到长在她审美上的人,她不介意日行一善。
对男人如此,对女人更是如此。
送走刘择,吴掌柜依依不舍收拾着柜台的首饰,“东家,真的要卖吗?”
看着吴掌柜快要失去营生般悲痛欲绝的神情,于兮觉得好笑,“吴掌柜,别担忧,娘会为你准备丰厚的遣散费。”
闻言,吴掌柜当即换上谄媚的笑容,复又觉得表现得过于明显,用力压着嘴角,“东家,我是那种看银钱的人吗,我是难过以后再也无法为东家鞠躬尽瘁。”
于兮微笑。
“对了。”吴掌柜想起一件事,“东家,城东酒楼那边的刘掌柜说侯府世子找上门,要买您的酒楼。”
侯府世子。
于兮思忖一瞬,“既如此,那便安排见面吧。”
“您亲自见?”
“嗯。”
“好的,东家。”
*
于兮没想到皇甫净会提前从承寒寺回来。
因婢女几乎被于兮遣散完,入夜之后的翡翠阁格外寂静。
于兮刚出浴,正在擦拭头发,没想成一转身撞进温热的胸膛,鼻息间充斥着清冷的檀香。
一如承寒寺的檀香。
懵懂抬头,便看见冷着脸的皇甫净。
“大人?”于兮侧眸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大人怎的夜闯她人闺房?”
皇甫净沉默不语,手却很不老实环上她的腰,隔着单薄的袔子摩挲她的腰间。
本能告诉于兮,皇甫净此时非常、极其不高兴。
大概,是于家‘破产’的事传到他耳里,过来兴师问罪的。
于兮抓住腰间不老实的手,“大人,于礼不合。”
“于兮。”皇甫净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控诉,“你想逃。”
于氏也不叫,直接称呼她全名了。
此时此刻,于兮脑海里想的不是怎么解释,而是…时隔十日,皇甫净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吧?
能吃了吗?
意识到怀里的人走神,皇甫净颇为不满地掐了掐她的腰,“于兮。”
“大人,别掐,腰这么细,掐断了怎么办。”于兮回身,状似无意用柔软抵着他的胸膛,“大人位高权重,京城发生的那点事哪能瞒过大人,我就算想逃,能逃去哪?”
“再者,那些风声都是我让不可放出去的,大人不是知道吗?”
于兮踮起脚尖,凑近皇甫净泛红的耳根,“大人这么着急过来,很容易让人误会,误会大人,想、抢、妻。”
想抢妻三个字,于兮分开说,每说一个字,便吐出一口热气,如同猫爪一般,挠着皇甫净的心脾。
放在腰间的手一紧,深邃的眼变得晦暗,皇甫净滚着喉结,“若我要抢?”
“大人不是这样的人。”于兮猝然推开他,拉开两人距离,笑靥如花,“克己复礼,清风霁月,端正大方的才是大人。”
克己复礼,清风霁月,端正大方。
皇甫净胸腔升起一把火。
他若克己复礼,便不会任由她触碰。
他若清风霁月,便不会夜夜入梦,梦中辗转。
他若端正大方,又怎会入她闺房,恨不得将她压在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