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从卧房走出,于兮终于能舒舒服服洗一个澡。
洗去一身疲惫,于兮拿着浴巾擦拭头发,侧眸看了眼站在门边,欲言又止的唐不可。
“不可。”
“是。”
“想说什么?”
唐不可抿唇,颇有些赧然,“我…听到了你与夫人的对话。”
林三娘没有特意控制音量,唐不可又会武,且武功不弱,听到并不稀奇。
于兮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
待唐不可顺从坐下,于兮才道:“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属下自知不该妄论主子私事…”唐不可握紧放在腿上的手,“主子虽然外表看上去冷冽难以接近,却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他若开口心悦你,便是真的心悦你,并非一时兴起。”
于兮好奇,“能告诉我,你与皇甫净如何相识吗?”
“自然。”唐不可点头,“我是唐家人,唐家出事那日,奶娘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我,在爹娘的掩护下逃出来,碰上刚进京即将担任太子伴读的主子,便被他养在身边。”
于兮意外,“你是唐家人?可唐家出事在二十年前,如今你不过刚刚及笄…”
唐不可温婉一笑,“我已二十有一,为方便混入侯府,才顶替别人的身份。”
“原来如此。”
“主子与我并不亲近,应该说,主子同所有人都不亲近,包括光阴与虚度,好似孤身而立天地,容不得任何人踏足,直到他遇见你。”
说到这,唐不可有些尴尬的低头,“这些话可能不该由我来说,是我僭越了。”
“无妨。”于兮头盖浴巾,双手撑着下巴,“我想听,你继续说。”
“跟在主子身边的二十年,他从未亏待过我,更甚的,他曾为我寻一门得体的亲事,免我刀光剑影,允我嫁为人妇,主子对我尚能重情,何况是被主子放在心尖上的你。”
唐不可侧眸,语气忐忑,“不可…不敢保证主子将来的心思,但我坚信,即便有其他妾室,主子依旧会尊重你,绝不会像宋寒林一般做出那等恶事。”
于兮打趣,“不可心系主子,来当说客的?”
“不是,我不是心系,我…”唐不可惊慌解释,就差指天发誓了,“主子对我而言只是主子,我对他绝无其他心思,心系并非心悦的心系,他是我的主子,你是我的女主子,我…”
于兮低低笑出声,伸手拍了拍唐不可的手背,“莫慌,我知你对他并非男女之情,话说回来,他既允你嫁人,你为何不嫁?”
唐不可瞬间红了耳根,再次低下头去,“我并不喜那个人,才选择继续跟在主子身边。”
于兮看了眼唐不可头上的簪子,“现今,你可有心悦之人?”
“没、没有。”
说没有,舌头都打结了。
不会在她面前隐藏情绪的唐不可,比初识之时,少了进退得当,看上去更加无害。
既是皇甫净养大的姑娘,她不介意再推一把。
于兮忽地开口:“听闻忠义侯谋反实证,是他的庶子刘择主动向陛下递交的,好歹是自己的父亲,刘择这算不算大义灭亲?”
唐不可侧眸,一时间不知于兮是何意。
取下头上的浴巾,于兮眯了眯眼,嘲讽一笑,“踩着自己父亲上位,果然庶子,比正统更加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