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我很好。”一向冷峻的朱慈烺见到周皇后,语气也柔和下来。
周皇后拉着朱慈烺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朱慈烺则耐心倾听,一言未发。
直到日暮西山,曹正淳才忍不住说道:“皇后,圣上有旨召见太子,都已经等候多时,再不去怕是要惹怒圣上。”
“去吧去吧,你父皇若是责骂,莫要顶撞,好好认错便是。还有,以后切莫再领兵出征了,听明白了?”周皇后严肃叮嘱。
朱慈烺点头应允,带着笑意离开。
曹正淳引路前行,朱慈烺随后而行。
走了片刻,朱慈烺道:“多谢曹公公。”
“太子何须谢老夫?老夫可是什么也没做。”曹正淳忙不迭地推辞。
“我不信父皇真会让我处死赵虎,那圣旨的内容怕不是如你所说。”朱慈烺直言。
“我的天爷!太子这话是在咒我死呀!圣旨乃圣意,老夫怎敢擅改一字?”曹正淳急忙澄清。
听到曹正淳如此解释,朱慈烺陷入沉思。
确实,无论曹正淳与亡国关系如何亲密,也不敢轻易改动圣旨内容;而亡国绝不可能下达这般旨意,那么……这圣旨究竟写了些什么?
两人继续前行,忽然,曹正淳又开了口。
“小彰子没跟在太子身边吗?”
“我没让他跟着,他随神机营去了,按理说,这时候应该也快回来了。”朱慈烺答道。
“太子,小彰子跟您多年,老夫直言相告,他其实是亡国的儿子,那孩子心思缜密,日后必能为您效劳。”曹正淳意味深长地暗示。
“曹公公的意思,我懂。请放宽心。”
两人默契地心照不宣,默默前行,很快便抵达了乾清宫。
皇帝始终端着那副架子,不论何时何地,这种姿态从未改变。
他稳坐龙椅,双手置膝,目光如刀,神色威严。
朱慈烺明白,接下来可能会面临斥责乃至惩罚。
果然,皇帝的第一句话便是警告。
“好啊,你可真是好样的!在开封处决了十多位官员,如今连赵国公也未能幸免,竟被你砍于皇宫之外。朱慈烺,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你还不曾登基为帝!”
最后这句话,皇帝几乎是咆哮而出。
曹正淳与周围的侍从立刻跪伏于地,此时只有曹正淳敢于开口。
“陛下息怒。”
“息怒?看看这小子,连跪都不跪,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有错吗?”皇帝指着朱慈烺的鼻尖质问。
“儿臣确实无错。”朱慈烺从容答道。
话音刚落,朱慈烺便感到一股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以为守住开封、击退李自成前锋就功劳卓著了?”皇帝冷笑一声,打量着自己的独子。
此刻,他的思绪飞速运转。
亡国多疑是出了名的。
不仅是对朝中大臣,即便是亲生儿子,他也难以全然信任。
这是历代亡国的惯例,历史上弑父夺权的皇子比比皆是。
大明亦有过类似事件,亡国绝不愿重蹈覆辙。
即便未来江山属于朱慈烺,但当下他必须收敛锋芒。
“你真的不打算认错?”皇帝再次发问。
他正在为太子提供退路,无论如何,这次行动功过参半。
只要太子肯低头,亡国并非不能原谅。
“儿臣坚持认为自己没错。”朱慈烺依旧如此说道。
“很好,你真是太好了!传旨,太子此次擅自越权,处置罪臣过于激烈,即日起禁足钟粹宫,未经许可不得外出!”皇帝严厉宣布。
朱慈烺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但他并不在意。
禁足而已,时间不会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