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添香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您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个纨绔!”
“添香!不要再说了!”红袖不赞成道,“公主这么做自然有公主的道理,裴世子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
时念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红袖和添香模样上有几分相似。
性情却截然不同。
添香是个急性子,藏不住秘密,更藏不住好奇,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相比之下红袖就稳重许多,即便火烧到了眉毛,也只是慢悠悠地去井里打水。
梦境中的“她”双手托腮,瞧着这对活宝拌嘴,乐不可支。
等到她们吵完了,“她”才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站出来主持公道:
“要我说呢,红袖说的没错,可添香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
“这说了不跟没说一样嘛……”添香小声嘀咕。
“她”全当没听到,满脸狡黠道:“此事确实不宜静动皇祖母和母后,本公主自己就能解决……”
红袖:?
添香:???
只见梦境中的自己勾了勾手指,两人立马附耳上前。
不多时,主仆三人脸上就露出了同款邪恶的笑容。
时念一头雾水。
站在旁观者的角度。
她并不清楚这主仆三人邪恶的笑因何而起,更不知道她们密谋了些什么。
场景一转。
一辆足可容纳十余人的豪华马车行驶在燕京城内最繁华的街道上。
车后跟着七八个体格壮硕的家丁,手中均拿着长棍。
一行人浩浩荡荡,派头很足。
好在现在已经过了五更天。
街上门户四壁,除了巡逻的士兵偶尔经过外,再无他人。
马车内的陈设极尽奢靡。
连地上铺的蜀锦垫子,花纹都是掺了金线绣的。
梦境中的“她”已经卸下了大婚用的凤冠霞帔,换了条寻常的红色齐胸襦裙,外面罩着件雪白的白狐大氅。
此刻正单手支着下巴,手里捏着一枚玉石打磨成的棋子把玩。
红袖面露忧色:“公主,您这般声势浩大地去秦楼楚馆里接驸马回府,明日传到宫内,只怕……不好交代。”
梦境中的“她”还未开口,急性子的添香就先一步嚷了起来:
“怕什么?难不成陛下娘娘还能袒护那纨绔,反过来训斥公主不成?”
“添香,住口!”
红袖厉声斥责添香后,起身跪在“她”面前,低着头:
“公主,靖国公是手握兵权的国之重臣,倘若公主今日当真将此事闹大,纵使陛下有心维护,也要顾忌史书言官,只怕会力不从心,还望公主三思。”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添香,听完这番利害分析后也瞬间哑火,不甘又心疼地看向自家公主。
这两位女官倒是忠心……
时念的目光落到梦中的自己身上。
只见“她”唇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一派从容地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仿佛对两名侍女的话置若罔闻。
红袖和添香对视了一眼,均是满头雾水。
谁都拿捏不准自家公主此刻的心思。
公主最近很反常。
不仅总是一个人对着空气嘀嘀咕咕地说些奇怪的话。
居然还主动请旨,下嫁给花名在外的“燕京第一纨绔”。
——靖国公世子裴熙。
要知道,两人曾经一起在国子监里念过书。
她家公主最讨厌的人,就是这位靖国公府的世子爷。
同样,裴小世子对她家公主也是深恶痛绝。
偏偏就是这两个相看两厌的人。
因为一封赐婚圣旨,被牢牢地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