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完针,楚御凛没有马上开始修补寝衣。
他是真的不会。
但他敏而好学。
他拿起绣花的书看了起来。
沈清扬也不催他,歪在床边看书,时不时瞅他一眼。
如果有手机,摄政王半夜起来绣花的视频发到网上,肯定会大爆。
想到这里,沈清扬扔下书,在书桌上铺上纸,从多宝阁上拿起一只炭笔,开始画画。
古代只有水墨画,她虽然也会用毛笔,但不太习惯,这只炭笔,还是她找人专门做的。
楚御凛开始缝缝补补,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咬紧牙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处理什么重要的军政大事。
就算是做针线活,他依然体面、矜贵、又优雅。
楚御凛落下一针,抬起头的时候,正好瞧见沈清扬在看自已。
她的神情有些专注,唇瓣抿着,双眸犹如澄澈的秋水,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已身上,眼神里隐隐透着一股认真与痴迷。
做针线活,他是抗拒的。
但做针线活的时候,被清扬用这样一种深情的眼神注视着,他有些暗爽。
“你不讨厌我。”
楚御凛忽然出声。
沈清扬落下一笔,吟吟浅笑:“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
楚御凛开始磨蹭。
缝补对他来说,确实很难,他以缝补为借口,就是为了和清扬多呆一会儿,说说话。
清扬为什么拒绝他,他总是要搞清楚的。
“不喜欢,为什么要画我?”
纸上虽然只有一个雏形,但楚御凛敏锐地看出来,清扬画的是他。
心中暗爽更甚。
找借口留下来,是正确的选择。
沈清扬心想,当然是觉得好笑,嘴上却没有解释:“皇叔的眼真尖。”
她看了一眼用来计时的香篆钟,“皇叔,时辰已经不早了,还请快一些。
等香篆燃尽,便请回吧。”
这一盘香篆是楚御凛刚开始缝补的时候点的,一个时辰就会燃尽。
现在已经快到十点,等香篆燃尽,也快十二点了。
楚御凛看了一眼香篆钟:“一个时辰怕是缝补不完。”
不知道能不能找借口留宿。
沈清扬淡淡地说道:“缝不完的话,那还请皇叔带回去,补完再拿来吧。”
一开始觉得看摄政王绣花觉得有趣,便让他留了下来。
现在看到了,可以让他离开了。
楚御凛僵直着唇瓣,继续把注意力落在被缝补的寝衣上。
烂得最厉害的地方,刚刚沈清扬说了,怕是要绣朵花才能遮挡。
绣花是不可能绣花的,楚御凛沉着脸,漆黑的眸子宛若幽潭般寂静。
他准备在该绣花的地方,绣上“楚御凛”
三个大字。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绣完一个“楚”
字,楚御凛觉得眼花,手指也难受。
冷着脸停了下来。
“楚御凛”
三个字好多笔画,父皇当初给他取名的时候,为什么不取简单一点的?
沈清扬手下没停,继续描摹着。
说实话,她还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歪着头想了想:“首先要长相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