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顾昭宁很在乎他,很在乎顾家,毕竟,顾昭宁曾经为了不被赶出家门,不顾脸面在家门口跪求了三天三夜。
他做足了应付顾昭宁哭闹的准备。
谁知,顾昭宁只扫了一眼桌上小小的两个包袱,就面无表情点头。
她居然半点不闹?
陆宴西莫名有些不适应,喉咙干渴,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
茶刚入口,他皱起眉:“来人!谁泡的茶?”
有人快步上前,惶恐解释:“王爷,您惯常喝的茶叶是王妃亲手炮制的,只有您院里才有,王妃自己都没得喝……”
闻言,陆宴西有些不自在望向顾昭宁。
他向来看不起顾昭宁那些讨好人的小伎俩,却没想到他竟有一天,不知不觉习惯了她的讨好。
陆宴西放下茶杯,清咳一声掩饰尴尬,难得缓了几分语调。
“顾昭宁,你在这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差人告诉我,只要你真心替枝枝祈福,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临走前,又嘱咐:“岳父让我提醒你,四天后要上折子交出新的金矿铁矿所在地,你别忘了画图。”
顾昭宁掀了掀眼皮,终于有了反应。
四天后?
巧了,正好是她死的那天。
人都死了,自然不可能再给他们提供金矿铁矿所在地了。
他们不是一直奉顾枝枝为神女吗?到时候他们去找顾枝枝要吧。
反正和她没关系了。
陆宴西走后,顾昭宁终于没有人打扰了,她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睡梦间,一记梵音钟声忽得将她惊醒,她一睁眼——
却见顾枝枝拎着滚烫的烛油,径直朝她的脸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