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后,归雪间看到于怀鹤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没有乱动,松了口气。
于怀鹤看到他,放下手中的书:“这么快就回来了。”
归雪间想了想,决定不说出实情:“周先生那的事本来就不多。”
他拉开椅子坐下,灌了口水,竟然是温的。
归雪间第一次照顾人,觉得自己照顾得还算不错,主要原因可能是于怀鹤很好照顾,连药都是自己换的,他负责把人看着,不许这人去练剑即可。
于怀鹤的话不多,有一搭没一搭地问起归雪间在周先生处发生了什么,路上遇到了什么人。
归雪间以为他一个人待着,很无聊,一一回答。
说了会儿话,归雪间打了个哈欠,他托着腮,脑袋一点一点,就这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不知今夕何夕。
眼前是一片雪白的帐纱,又软又密,在灯火下闪着细碎的光彩,却不刺眼。
怎么又变了?这里不是于怀鹤的房间。
归雪间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懵懵懂懂的,有点呆,听见身旁传来些微响动,慢半拍地看了过去。
于怀鹤换了件宽松的罩衫,散漫地坐在床尾翻着书。
这是他的房间,又和往常有很大不同。
之前房间里发生过一场殊死搏斗——死的是对面两个,于怀鹤赢的很轻松,但到底是砸了几样东西,弄得满地是血,很是狼狈。
屋顶吊了一盏琉璃灯,将整个屋子照得辉煌无比,内里布置的物件也焕然一新,书院里配的普通桌椅换成黄花梨的,墙壁上挂了几盆新鲜花草,散发着幽幽香气,没有半点血腥味。
归雪间的鼻子很挑,香料的气味过于浓郁,闻久了会打喷嚏,但花果淡淡的清香不会。
若不是桌案上有几样自己熟悉的东西,归雪间疑心是走错了。
于怀鹤察觉他醒了,解释道:“很多东西坏了,要么沾了血,就都换了。”
归雪间伸手抓住帐纱:“这个不是没沾血么?”
他记得很清楚。
于怀鹤起身,坐在床前的地面上,伸手撩开遮在归雪间眼前的碎发:“第一次见你时,和现在差别很大。书院太过简陋,怕你住不惯。”
归雪间睁大了眼。
他从小到大住的那座小楼的确很是奢华,但那是白家雄踞一方,习惯了奢靡的生活,建个囚笼也要装点上珍宝。
而且刺杀过后统共就过了三天,大多时间两人都待在一起,挑东西也要功夫,想来是早有准备。
原来于怀鹤早就对房间里的陈设不满意,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好时机,这次有东西砸了,索性就都换了。
东西已经买了,又不能退回去,归雪间小声说:“很好看。”
他又添了一句:“我讨厌那个园子,喜欢这里。”
于怀鹤:“嗯。”
不知不觉间,于怀鹤似乎已经非常有钱了。
归雪间躺在床上,浑身没什么力气,不想动弹,含混问:“于怀鹤,你的灵石从哪来的?”
于怀鹤说:“接的任务,有几个比较赚钱。”
归雪间迟疑地问:“什么时候做的?”
“有空就做。”
从贫穷到富有,于怀鹤只花了几个月时间。
果然,只有龙傲天不想做的事,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回忆起于怀鹤之前半夜出门,归雪间似乎知道这人的时间是从哪来的了。
可过去两天住的房间十分清冷,归雪间没忍住问:“那你怎么不把自己房间的东西换一换?”
于怀鹤瞥了他一眼:“我嫌碍事。”
归雪间:“。”
这个理由简单干脆到他竟无法反驳。
于怀鹤之前为什么那么穷,也有了解释。他真的不在意这些,赚钱太浪费时间,不如都拿去修炼,报名比试是正好路过,所以才去。
而现在则不同了,因为要照顾自己,于怀鹤竟然在年少时就变得富有,虽然他自己好像没花,但人生在世,有钱总不是坏事。
……不对。
最近不是自己在照顾这个伤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