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蛇一妖待在狼藉的房间相对无言。
片刻的沉默后,松烟先开了口,他的语气满是警惕,明显对归雪间有很大偏见:“你既然是紫微书院的名门正派,怎么有那么恶毒的念头,有杀掉那么多普通人的法子?”
骗人果然是有报应的。归雪间默默的想。
他说:“我只是随口说说。”
面对着疑惑不解的松烟,归雪间解释道:“再厉害的毒药,想要毒死人,也需要足够的分量。而想要毒死一条河流流经之处的所有人,必定要下很多药,周围人很容易会察觉到异常。而水流蜿蜒而下也需要时间,这段期间内很容易被修仙界发现。”
“基本来说,这样的办法是不可能实现的。”
而人间的纷乱时有发生,不死不休,魔修选择挑拨人间帝王,引发战争,以人炼丹,才不会被修仙界察觉到异常。
松烟恍然大悟,又气愤道:“那你还拿这种话来骗我!”
归雪间:“……”
总不能说,他觉得眼前的妖族像别风愁似的,对这些也不太了解,所以顺便骗人了。
松烟可能也想到这一点,没再追问下去,而是质问道:“那你怎么来的?为什么看起来和魔修没什么差别?”
体质的事,不可能告诉除了于怀鹤以外的人,归雪间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是法器的遮掩。我叫归雪间,不是魔修。”
他说:“前些天,紫微书院有魔族入侵。”
房间里太暗了,松烟待得不自在,起身向外走去,归雪间和小鱼也紧随其后,只听前面传来一句话:“这事我倒是听魔尊说过。”
两人走到了外面,双月临空,月亮的光芒很很黯淡,是血红色的,将他们笼罩其中。
归雪间望着这轮与人间截然不同的月亮,低声道:“一个追杀我们的修士死了,他的尸体化作通向魔界的阵法,一个身形巨大,被火焰覆盖着的”
松烟接话道:“所以你先一步跳了进去?”
归雪间被松烟的奇思妙想折服,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这个人:“我无意间得到一个可以来到魔界的传送阵,就过来了。”
松烟听完后道:“你疯了?”
归雪间:“。”
是有点。
但如果当时能够逃得掉,他也不虬选择来魔界碰运气。
松烟偏过头,将归雪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估计是在确定他话中的真假,又不情不愿道:“那它呢,是中了什么法术不能变成人了吗?”
一提起这个,松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还是怕我看到人形,以后找它麻烦?”
小鱼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追着归雪间被吹起的头发玩。
归雪间替它解释:“小鱼是妖兽,不能化作人形。”
松烟气的要冒烟了。也不知道被一个真正的妖兽骗了是不是能让他好过点。
归雪间有别风愁这样的舍友,对待妖族的经验很多,于是诚恳道歉:“对不起,当时没有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松烟听了,“哼”了一声,也卸下了防备:“你现在看起来倒像是个好人了。”
归雪间问:“那你呢?你是个好妖,怎么会投靠魔族?”
小鱼又听得懂人话了,吐着信子,很是赞同这句话。
松烟靠在柱子边,垂着脑袋,没有一贯的盛气凌人了,他说:“我父亲在的时候,曾与修仙界结盟。后来他死了,叔叔当了族长,就改与魔界有了首尾。魔尊不是很信任他,他就把我送过来了。”
原来松烟也是个很倒霉的蛇妖,所以才会对身陷囹圄的小青蛇产生怜悯。他这次过来,一是救人,二为陷害,三就是掳走小鱼,放它回去。
小鱼凑了过去,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道歉了。
松烟并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振奋精神道:“我在魔界过得也不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当上了魔尊麾下的妖使,有了权势,但松烟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低声道:“我……我还是希望能救出一些人的。”
“之前无意间发现有一个妖在为修仙界的人做事。有时候有机会能救下人,我就送到那里去。她不知道我是谁。”
松烟的语气里有些不同往常的惆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为难之处。
归雪间安慰他:“你在魔尊的眼皮子底下,已经做了很多好事了。”
松烟一怔,很快回过神,嘴硬道:“那你想干什么?要是想回去,我是能帮你。”
“虽然那只虎妖不认识我,但你们出示书院的玉牌,她会想办法带你们回去的。”
归雪间摇了下头,说:“谢谢。但我暂时不能回去。”
松烟疑惑不解:“怎么,你在魔界这破地方待上瘾了?”
归雪间蹙着眉:“魔族入侵时,我的未婚夫为了救我,不小心中了毒,我想为他解毒。”
松烟一愣:“这恐怕不太好办。”
他认真解释道:“按照你的描述,前往紫微书院的是第二魔尊手下的侍卫长。他很强大,没有成为魔尊是因为心智有所不足,而且紫犀也需要这样一个手下震慑别的魔尊。那毒估计也和紫犀有关。一般人很难解开。能解开的丹师,大概能察觉到这毒的出处,不敢得罪紫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