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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乐文小说>天意可违by迟归鹤 > 第七章(第1页)

第七章(第1页)

“你究竟意欲何为?!”见到那孩子时,杨焕致心中确实为之一震。再则,他并不确信萧恪是否知晓这孩子的身世,怕被诈出实话来,只强撑着虚张声势一番。

“杨大人这么紧张作甚?”萧恪笑嘻嘻反问,看着眼神躲闪的杨焕致,却故意唠起了家常,“本王听说杨大人极看中孝悌之义,纵然你那同宗的侄孙依仗您的声名在外胡作非为,您也依旧将他一家好好养在自己府中,这等亲情手足当然是闻之令人感动!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清官难断家务事,杨大人尽心尽责,可你侄儿侄孙一家可不是这么想的。如今杨府被封,他们裹了金银细软却逃出无门,这时候要他们做什么他们都肯。杨大人你猜,如若此时再通府搜查一番,可会冒出来些反诗赃物之类?”萧恪说话时笑盈盈的,偏他年纪小,这番威胁自他口中说出,却有些故作深沉之感。

不过无论是随行监视的范圭,还是身陷囹圄的杨焕致此刻都只觉得后背发凉。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焕致的回答在萧恪的意料之中,本就是个拎不清的偏执性子,气节清誉看得比命重要,殊不知人死灯灭,任你活着时如何盛名在外,都阻不了死后被旁人构陷,还不如留着命想办法解决。萧恪对于这种动不动以死明志的人最是瞧不上,活着时都做不到,还指望着死后有人不计代价帮自己不成?!

“说得好,可惜都是废话。杨大人是两朝元老,下面的人怕伤着不体面,这才没动你。可进了诏狱,总归要付出些代价,尤其像杨大人这样头脑不清楚的文人……”说着将那男孩拉到自己身边细细打量了一番,感慨道,“这孩子眉清目秀,不知日后长开了是像他爹还是娘……本王依稀记得,柴晋柴大人是当年的新科状元,是杨大人的得意门生,只可惜造化弄人让柴大人英年早逝,若是他的遗孤出了什么事,杨大人可会内疚?”

“卑鄙!”老者再难掩心中怒火,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痛斥萧恪,“先宁王一生光明磊落,怎会生出你这等没心肝的豺狼恶徒?!家门不幸!朝廷不幸!昏君佞臣,苍天无目!!”

即便被杨焕致赌咒谩骂了一番,萧恪神色不便,他拉住男孩的手掌翻过来。

“小公子平日里勤读诗书,这手都摸得出茧子了。日后可也要效仿令尊入朝为官?”不过是几岁的孩子,指腹处已长出一层薄薄的茧,可见是终日刻苦,只可惜前世这孩子最终还是赴了其父后尘,英年殒命,实在可惜。

杨焕致脸色一变,绕过来就要把孩子抢回来,守在牢门口的狱卒赶忙冲进来将人往后拖行按住。

“萧恪!那还是个无辜幼童!你简直丧心病狂!”

“杨大人,本王还没做什么呢!问一问都是丧心病狂,您这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恪转回来宽慰那男孩,他的神情显然是认识杨焕致的,因为狱卒的暴行他显得有些惊惶,“别怕,告诉哥哥,你可识得面前这位老先生?”

那被吓坏的男孩听到萧恪问时诚实地点了点头,杨焕致阻止不及,在旁深深叹了口气。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男孩看到老人泄气的模样,有些惊慌失措看向周围人。

拍了拍男孩的手背以示安慰,萧恪伸手握住了男孩左手,五指相扣缓缓举起。

“杨大人。”他唤了一声,杨焕致闻声抬头看了过去,见萧恪同男孩五指相扣不知要做什么,眼中露出迷茫神色。

“啊啊!疼!唔啊!”

萧恪笑着收紧五指,男孩顿时疼地喊出声来,可紧扣的五指让他无法挣脱,在场之人包括洪喜在内都脸色一白。

“杨大人可想好了?若是直接换拶刑的套子来,只怕柴小公子这手以后连执箸都做不到了。”萧恪只夹了数息便松了手,但男孩身子娇弱,左手五指已见红肿。

“你究竟想做什么?”杨焕致又问了一遭,只是比方才问时泄气不少,也没有那股孤傲清高的风骨了。

萧恪笑了一声,半真半假地笑道:“杨大人身上不仅背着柴小公子的安危,还搭上了本王的命,若不是实在无法,谁也不愿意去为难一个无辜幼童。杨大人仔细想想,是你的气节和名声重要,还是柴小公子的安康要紧?”

“……”

萧恪倒是耐着性子等杨焕致‘回心转意’,那边范圭却没闲着,见人不答应便威胁道:“杨大人可想好了?王爷的耐性可没那么久!到时候拶棍一上,您再想反悔可就晚了!”

“给我纸笔。”

那头范圭刚叫人去取笔墨纸砚,萧恪便抬手拦了他们,“纸笔就不必了,洪喜。”

洪喜自怀中取出一柄短匕以及一方雪白的绢帛,走过去放在了杨焕致面前,老人立时明白萧恪的用意,二话不说将绢布摊开在面前桌案上,拿过那短匕在右手食指一划,顿时血流出来。

血书,才见情真意切,更能取信群臣。范圭在旁静静站着,打心眼里有些害怕这个少年王爷。

他本是皇帝派来监视督促萧恪的,为的就是怕萧恪徇情或是假意令杨焕致服软欺骗皇帝,再则也是不信萧恪能有这个本事,故而叫他来帮忙料理此事的,可范圭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今日这情状,他来此都好似多余一般,不仅半点没帮上忙,反倒让着半大孩子惊吓了几次。又见他心思缜密,安排如此滴水不漏不说,对待一个孩童尚能这般冷血残忍,实在不免有些胆寒。

直等着杨焕致将那血书写好了,洪喜过去双手捧了回来递到萧恪面前,范圭站在他身后偏头细看,末了点了点头。

只是伸手欲拿时,萧恪快他一步攥了那血书撇到一边,扭头笑道:“怎么?范大人这时候要来和本王抢功劳不成?”

“下官绝无此意,只是陛下口谕,教下官今日事毕回宫复命。”范圭说是齐帝的口谕,便是堵死了萧恪问他要明旨的路子,左右皇帝也是这个意思,他也不算擅传圣意。

“是嘛…那范大人先回宫复命罢。”却是半点没打算将那血书交出去的意思。

那绢帛在洪喜手里,范圭再如何也不可能越过萧恪去抢他贴身太监手里的东西,只得赔笑道:“王爷,那这血书可否交予下官呈上?既是陛下要的东西,您呈还是下官呈又有什么分别?下官也是奉皇命行事,还请王爷三思。”

范圭倒没胆子直接威胁萧恪,只是拐弯抹角拿皇帝去压萧恪。

“洪喜,把东西给范侍郎。”

见萧恪松口,范圭自是心下满意,伸手去接那血书,只是刚准备收起时被萧恪抓住手腕拽了一下,“王爷您这是?!”

一个半大孩子的力气并不大,至多是毫无防备之下趔趄一步,但萧恪接下来凑近说得话却让范圭整个人为之一震。

“本王自是相信范大人秉性正直,断不会做那两面三刀之徒,故而长坪县粮库的那八千三百六十两……本王就当从没有看过那本账簿了。”

“!!!”范圭膝盖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萧恪在一旁扶了一把,关切询问道:“范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不如晚些进宫?”

“我、不…下官…下官无事,多谢王爷垂爱。下官一定如实向陛下复命,绝不会、绝不会……”

萧恪拍了拍范圭的肩,吓得一个大男人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也顾不上想萧恪是否同杨焕致有所密谋,便拿着那血书逃也似的离开了诏狱。

他方才威胁范圭的话,在场人都听清楚了,杨焕致为官多年立刻就明白了其中含义,看向萧恪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疑惑,却没了先前那般仇视,“你……”

“杨大人放心,您既顺了陛下的心意,那本王自当助您荣归故里,至于柴小公子,恐怕要现在本王府上寄住一段时日,您……顾好自己便是。”

“……老夫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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