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过神来,面前哪还有人的身影?
我逃了,可耻地逃了。因为太过害怕会看到对方抗拒嫌恶的眼神,毕竟谁会对一个蟑螂动心呢?
我们族群生来比那阴沟里的老鼠还要遭人厌恶,我怎敢奢求丝毫真情?
不过……明知这一点,为何心还是这么痛……
我狼狈逃到独属于我的小卧室,比之前任何一次逃窜都来得慌张,背后人的眼神如芒在背。
我不敢回头,因为过于害怕下意识抖着手将门反锁,做完这一切后身子徒然颓废,背过身顺着门板直溜溜地坐在冰冷的地上,我双手抱膝将脑袋埋进去。
不一会儿,漆黑的卧室内传来隐忍的啜泣。
我压抑着声音在哭,祭奠自己还未开始便早已死去的爱情。
或许不久后,男人会找借口赶我走吧。
事实很出乎意料,他并没有赶我走,一切都一如往昔维持原状。
那一晚意外的吻我们两人很默契地互相没有提及,仿佛根本不存在般,时间久了,久到我以为那个温情的吻不过是我的错觉。
我却开始下意识避开对方,吃饭时总找借口离开,视线总不经意落在对方身上,待人离席后才去吃掉属于自己的份,收拾好厨房卫生门一关,从此没有交集,像千万个租客与房东陌生的关系。
男人白日本就上班,晚上回家后若是我刻意躲避,两人生活根本毫无交集。
强压下心头苦楚,我告诫自己,本来就不该催生出别样的情意,这样很好,不是吗?
但与此不同的是,我准备的饭菜愈发美味、便当也愈发精美,男人每每在茶水间打开便当盒都会迎来周围一片抽气声的赞叹。
我平日买完菜做完家务闲着无聊就开始胡思乱想、占据那本就不甚聪明的脑瓜子的多是男人与自己的关系。
是什么关系呢?是租客与房东?是暧昧对象?是男男朋友?
我思来想去琢磨不出个究竟,可设身处地地想,若一人无端亲了自己,自己没有把对方赶走远离,那么定是图什么。
我身上有什么好图谋的?在穿着围裙拖地时,我看着手中的拖把与整洁得一尘不染的家,瞬间明白了。
他需要一个人为他做饭、为他洗衣、为他料理家务,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一时之间找不到第二个契合的人,我恐怕是最合适的不二人选。
我恍然大悟,他需要我是因为我会做好吃的饭。
公司内,男人望着龙井虾仁、蟹酿橙、徐州蜜三刀开始疑惑不解,这段时日他分明能察觉到我在躲避他。
本以为是自己无意中做错了什么,得罪了这位好脾气的租客,可这便当分明是花了心思做的。
难道是上次那个吻的缘故?
每每思及此他便兀自生气,那个吻明明是对方先开始的,如今这样冷淡又是在闹什么!搞得好像是他先轻薄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