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七天,他等得起。
人走后,苏锦走到桌子旁把巫师熬的药汤喝了,坐到了凳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东陵寒没有来过一次,苏锦不再躺在床上病恹恹的,喝着巫师的药膳,吃着巫女准备的食物,就这么养了两日,身体慢慢好了起来。
东陵寒确实是来真的,整个寨子里都挂满了喜灯,软红十里铺路,朱锦罗帐,放在屋内大红色的吉服妖艳的像是染了血。
苏锦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东陵寒了,她发现看守在寨子里的守卫又多了,她猜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缠住他了。
一连六天被困在这寨子里,几乎是与世隔绝,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她照旧坐在床榻上默默出神,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苏锦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噼啪的落锁声响起,她看到了几日不见的东陵寒,后者不知道是从哪儿回来的,脸色疲惫,下巴长出了胡茬,一看就是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挥手,外面的喜娘巫女全都蜂拥走了进来,而他径自去了后面的盥洗室沐浴去了。
炮仗齐鸣的声音传遍了月亮城,苏锦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决定在夜里成亲,被逼着梳妆穿衣,被逼着拜堂成亲,四周都是乱哄哄的。
喜堂上吹奏着的祭祀如魔音贯耳,大祭司的声音刺耳难听,苏锦整个人混乱又生气,提不上来内功,疼的嘴里都逼出了血,快要站不住了。
红色的喜帕遮挡住了视线,耳朵里传来阵阵唱奏锣鼓之声,夫妻对拜的时候她怎么都不愿意弯下腰去,终于,身子倒地的那一刻,她听到了混乱刺耳的尖叫声。
“礼成!”
“爷,这样就算礼成了,我们该走了。”
东陵寒脸色不善的看着倒地的苏锦,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放开,放开我---”
虚弱的声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了刀枪剑戟的声音,好似平地里滚起一个惊雷。
锋刃的利箭刺穿了北风,苏锦察觉到杀意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躲避。
扑哧一声,寒风横掠过染血的胸膛,她瞪圆了眼看着挡在她面前的高大身躯,呼吸一窒。
下一秒,手腕就猛地被抓住,她看着口吐血沫的男人,来不及管是怎么回事,就被带着往外跑。
夜已深,天地间一片萧索,大风呜咽的吹着,苏锦仓皇逃跑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寨子。
只见寨子的方向已经是一片火光,火舌高高的燃起,呼啸的大风越发助涨了火势,通天的红光照着男人满是杀意的脸,段赤炎?!
几十只利箭嗖的一声朝她射来,她来不及思考,发了疯的跟着跑,大红色的嫁衣也像是染了血一样,被风吹的火红艳烈。
段赤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跑了的两人,突然大笑了出声,笑的疯狂又诡异。
东陵寒,你也有今天啊。
狗东西,敢利用他去杀魏帝,让他损失了所有的尸人,都完了,现在都完了,父王会杀了他,圣女一族会在长老会上大肆弹劾,他活不了,都陪他去死吧,去死吧。
东陵寒没想到段赤炎会杀回来的这么快,他就是再叛变,也不能让南越炼制的尸人真的上了战场,自然要想办法毁了。
没想到,他那个皇兄还真是厉害,没能让他们狗咬狗全死了,是他大意了。
大红色的喜服迎风鼓舞,东陵寒像是没有受伤一样,拉着苏锦飞快的跑,夜风笼罩在两人的身旁,吹的苏锦一头黑发在背后纷飞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