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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esp;&esp;这与凡人的轮回，又有不同。

&esp;&esp;凡人的轮回，要忘却前尘，再度投胎，再度成长，只是魂魄还是同一个魂魄。

&esp;&esp;而他如今，前尘清晰可忆，身体也是现成的。

&esp;&esp;……那么。

&esp;&esp;待在君既明墓碑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esp;&esp;他应该没有执念。

&esp;&esp;可他想知道。

&esp;&esp;

&esp;&esp;大黑，正经的名字叫做郝壮。家中略有薄产，祖传一个打铁铺，凭着打铁这门手艺，够他全家在镜明城吃喝不愁。

&esp;&esp;虽然只是个打铁的，但是在茶摊听说书听多了，来来往往的客人送多了，他自认为自己算得上镜明城半个百晓生。

&esp;&esp;可如此刁钻的问题，他还是第一次听！

&esp;&esp;眼前这位小兄弟殷切望着他，向他求一个答案。

&esp;&esp;自己如果回答不上来，像话吗？！

&esp;&esp;太不像话了！

&esp;&esp;郝壮憋着一口气，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一会，才不确定道：“墓碑……应该是没有的吧？从未听说过，不是都说他在劫雷下面尸骨无存了吗？一定要说的话，我知道清江边上有一个无名碑，是为了纪念镇魔之战里面死去的人。”

&esp;&esp;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君既明的表情。

&esp;&esp;不太妙。

&esp;&esp;小兄弟似乎对他的回答有点失望。

&esp;&esp;这可不行！

&esp;&esp;郝壮紧急又想了想，“当然，我们也说不准啊，毕竟咱就一打铁吃饭的凡人，不懂仙家怎么想的，那个君既明既然是什么太衡宫的大师兄，肯定在太衡宫里面有纪念的墓碑、牌位吧？再不然，他家里呢？只是，我们就不知道了——”

&esp;&esp;君既明敛眸，淡淡嗯了声，“多谢。”

&esp;&esp;尸骨无存。

&esp;&esp;……没听说过墓碑。

&esp;&esp;在我失去意识以后，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

&esp;&esp;君既明凝视着桌上的空茶碗。

&esp;&esp;大乘后期，确有其事。渡劫的九九八十一重劫雷，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算口口相传有谬误的情形，谬误也必然不会太多——他忘了一些事，他却不记得。

&esp;&esp;真糟糕。

&esp;&esp;他不喜欢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esp;&esp;而且……

&esp;&esp;我死了。

&esp;&esp;我的小花，我的朋友呢？

&esp;&esp;他们在哪里？

&esp;&esp;木桌上的纹路层叠，仿若世间芸芸众生交织的命运。

&esp;&esp;郝壮的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那一个。

&esp;&esp;银饰叮当。

&esp;&esp;突地，君既明视线里多了一道从上而下的水流。自茶壶嘴流出，注入他面前的空茶碗里。

&esp;&esp;而自己这桌的茶壶好端端稳在桌上。

&esp;&esp;君既明头也没抬，直说道：“没钱。”

&esp;&esp;“我请你。相逢是缘分。”来人把茶壶放下——现在，君既明这桌有两个茶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