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回来的,我一直在等他,只是……我现我好像没那么喜欢他了。”
“我只想修道,读书,听雨听雪,看城楼花开,看风吹帘子,一个人。”
“清暮宫可真是清冷。”
“我喜欢这里,我留下。”
……
“她是谁?你喜欢她?”
“十年算的上很久了吧?好久不见。”
……
“我偷秘籍养你呀。”
……
“我叫陆嘉静,你叫什么?”
……
少女扎着鞭子,清稚的模样,无涯峰顶,云海之间,花开如雪。
“我叫叶……”林玄言下意识地开口。
少女期待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林玄言看着他,轻声道:“我叫林玄言。”
有声音骤然席卷着,流云乱絮,肆意飘舞。
在河流的尽头,是女孩的哭声和人们的笑声。
他眼眶温热,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
在这漫长的年岁里,在这条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长河间,他看尽了她的一生。
花灯散去,陆嘉静的身影俏生生地立在面前。
她在另一条河流间望着自己,同样泪流满面。
那时他们还未相遇。
他们都在哭,却也从未如此高兴过。
……
事实上,陆嘉静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他看到了一个大袖飘摇的男子,腰间配着一柄古剑,剑长三尺。
她看见那柄剑穿行血间,刺破心脏,斩落头颅,弥漫的血雾里,大雨降下,男子的手指缓缓抹过长剑,洗净血水。
那是一个古老的时代,荆棘草莽,荒林丛生,空气中都像是吹着苍古的风,男女粗缯大布,语焉不详。
粗糙的城楼坍塌,石碑上的律法一个字接着一个字地消亡,光阴倒流,从皇帝分封到帝王禅让,一直到刀耕火种,茹毛饮血。
那把剑随着他走遍了世间。
山巅,云海,星光耀目,在荒老广袤的土地上,有一个声音第一次响起。
“剑长三尺,第一尺,开辟苍莽,第二尺,厘定规矩,第三尺,使民相睦。吾平生唯一愿也……”
这个声音会在之后的千百年如震雷般传遍神州的每一个地方,然后影响后世万年。
人们开始书写,在陶器上,在龟甲上,在兽骨上,刻下“圣人有言……”
然后视线继续推进,推进。
她站在世界最寥廓的宇宙里,星辰在眼畔生灭,那些不知何时便诞生的星石寂寞悬浮,数不胜数,有的璀璨爆炸,有的一生孤寂。
在视野的中央。
一颗拖着长长焰尾的陨石离开地表,向着无垠的宇宙飞去。
天地寂寥,星石晦暗无光。
在极致的严寒和寂寞里,那颗飞行的陨焰是唯一的温度,即使在巨大的背景下,它显得那样地渺小。
她想去抱拥它,哪怕被灼烧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