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可能,便是屋里进了宋军的奸细。
他猛地一脚踢开了房门,果然见一个矬子骑坐在穆桂英的身体上,不由大怒,上去要和那人拼命。
不想那人对着他射了一镖,正中他的大腿根部。
魏登疼痛难忍,跌跌撞撞地跑出洞房,大声呼救。
一直在院子外守候的佟风、包信二人听到呼救,急忙带兵赶来,救下魏登。
佟风护着他,去往郎中那里救治。包信亲自带兵赶上楼去,不想楼中已经不见刺客的踪影了。
这时,包信听到屋顶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赶紧让人上屋顶查探。
等他们上了屋顶,却见刺客已经下了楼,唯见远处一个身材略显笨拙的黑影,扛着一个人形,正在大开杀戒。
杀伤了十余名士兵后,遁入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包信调遣了军队,在魏府里上下搜查了一番,却找不到任何有关宋军刺客的蛛丝马迹,只好作罢。他想起将军被刺客所伤,便去医馆探望。
魏登的伤势并不太重,只是暗器击中了他的大腿,险些伤了他的命根子。医官对包信道:“大人无需担忧,只需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包信打赏了医官,去见魏登。只见魏登的大腿处,缠着厚厚的纱布,血水依然不停地往外面渗漏。
魏登一见包信,便问:“抓到刺客没有?”
包信黯然摇了摇头:“刺客和二夫人俱不见矣。”
魏登勃然大怒:“传我将令,封锁城门,任何人等,不可进出。如有违令,定斩不饶。调三千守城官兵,对三江城逐家逐户搜索,务必要给我抓到刺客。”
包信领命而去。佟风默不作声,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听到包信说穆桂英被人救走,他竟会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兴奋呢?
长夜漫漫。
三江城里升起了一层水雾,夜色和雾气混在一起,像一团团浓黑的墨汁,向曾杰迎面泼来。
巷子里,几乎身手不见五指。
曾杰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哪里,一路路磕磕撞撞,在民居中间纵横交错的巷道里不停穿梭,好在身后的追兵已经被他甩掉了。
穆桂英还没醒来,压在曾杰的肩上越沉重。
曾杰气喘吁吁,两腿如灌了铅一般,再也走不动了。
他不敢去惊动百姓,生怕他们道出他的行踪。
又走了一段,他隐约看到了远处黑乎乎的城墙,一条水道在城门下穿过,是唯一出城的道路。
城门下,灯火通明,无数人影在来回巡弋。
曾杰知道,魏登已经下令封城,他只得另觅他径出城了。他沿着城墙,摸索着前进。
三江城,建在两山之间的广阔水面上。
它前后面水,左右依山。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遁入山林,另觅小径返营。
就算回不到宋营,在山林里暂时躲起来,也好过被敌人凌辱。
曾杰打定主意,往山边走去。
终于民居渐渐稀少,两边开始空旷起来。
偶尔出现一两个房子,黑漆漆如同鬼屋,渺无人烟。
曾杰忖道:此处没什么人迹,房子应都是先人所留。
想我现在也走不动了,反正一天半会也逃不出城,不如在此处暂且先休息一阵,养精蓄锐,待天光亮些,再作打算。
他寻了一间已经几乎破败的屋子,敲了敲门,听没什么动静,就伸手去推。
不想房门一退就开,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屋里到处落满了灰尘,蛛网随处可见。
如此破败,曾杰反而感到庆幸。至少,他的踪迹不会被别人现了。他拾了些稻草,在墙角铺好,把穆桂英从肩上放了下来。
此时,穆桂英依然在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