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闹,夏侯鹜光大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汩汩流着血,皮肉外翻,伤势狰狞,副将们没有办法,只能先将他抬进城内的主帅府中。
他们刚一进门,谢筠兰就立刻迎了上来。
他像是一直在等夏侯鹜光回来似的,还没等副将们去通报,他就出现了,提着裙摆一路跑到门口。
他脸上原本还带着隐隐的笑意,像是新婚的小妻子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丈夫归来,但当他看到夏侯鹜鹜光昏迷的脸时,脸上的笑意登时凝结住了。
一旁懂眼色的副将,立刻和谢筠兰“汇报”道:“咳,这位小公子。。。。。。。。”他们小心地打量着谢筠兰的穿着,猜测着些谢筠兰的身份,半晌猜测谢筠兰应该是夏侯鹜光养在颍州的外室之类的。
没想到夏侯鹜光看起来冷漠禁欲,宛若柳下惠一般,但实际上,也英雄难逃美人关,竟娇养了一个漂亮的像天仙一样的小双儿在府中。
看着谢筠兰眼睛里迅速漫上了一层水雾,滴溜溜的眼珠子里包着泪,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委屈到了极致,也只憋出一句:“他。。。。。。他怎么伤成这样了?”
副官们在塞外,见惯了硬汉猛男,还没怎么见过小双儿落泪,见谢筠兰哭了,一时间心慌,立刻七嘴八舌地从实告来:“主帅中了蛊毒,每月发作一次,一发作就会发狂伤人。”
“为了不伤到无辜的士兵,主帅砍伤了自己的大腿,但即便这样也效果甚微,我们只能给主帅灌了蒙汗药,用绳子绑了,把他送回主帅府修养。”
其中一个络腮胡副官忧心忡忡道:“希望这一次,主帅能早点恢复清醒,要是一直这样。。。。。。一旦南疆和楼兰进攻,我们群龙无首,就难办了。”
谢筠兰一听这话,更加难过忧心了,视线一瞬不瞬地落在夏侯鹜光苍白的脸颊上,垂下了眉头。
见状,另一位副官忙伸出手肘戳了戳那位络腮胡副官一下,道:“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说:“主帅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早点恢复清醒的。”
“噢噢,是是是,我说错话了。”那位络腮胡副官忙醒悟道:“是我胡说八道,小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谢筠兰勉强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看起来还是有些难过:“你们把夏侯鹜光抬到他的房间去吧。”
副帅们连忙应是,赶紧将夏侯鹜光抬进了内院。
他们把夏侯鹜光放在床上,准备用绳子绑住夏侯鹜光的身体,却被谢筠兰制止了:“不要绑他。”
他说:“你们这样会弄伤他的。”
副官们闻言,忙解释道:“小公子,你有所不知。”
他说:“主帅发起狂来,六亲不认,要是不绑他,他要是伤着你,该怎么是好?”
谢筠兰坐在床边,看着夏侯鹜光没有什么血色的唇,指尖轻轻拂过他的脸颊,眼神随即暗了暗,道:“不会的。”
他字句坚定:“他不会伤害我的。”
为首的副官拿着绳子,为难道:“小公子。。。。。。。。。”“你们都走吧,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他的。”
谢筠兰转过身,像是没看到副官们面面相觑的神情,对他们道:“一旦夏侯鹜光清醒了,我也会派人给你们送信的。”
他对副官们的劝告置若罔闻:“我会照顾好他的。”
“。。。。。。。”其他副官还想再劝,但凭他们如何想要说服谢筠兰,谢筠兰都不肯退让,也不愿意让他们绑着夏侯鹜光。
见状,副官们没办法了,只能缓缓退出门外去。
见人都走了,谢筠兰才起身,让人拿一盆干净的温水过来。
军营里都是一些管杀不管埋的糙汉子,没有那么多照顾人的经验和温柔,夏侯鹜光浑身都是灰尘和血迹,看起来脏兮兮的。
如果放任夏侯鹜光晚上就这样睡,到时候伤口感染,说不定连腿都要废了。
思及此,谢筠兰将干净的帕子放在水里,浸了浸,随即拧干。
他解下夏侯鹜光的盔甲,轻柔地脱去他的外衫,随即用帕子给夏侯鹜光净身。
在擦到大腿上时,谢筠兰的视线不可避免地又碰到那处,脑海中忽然又想起那巨物的狰狞和恐怖,手腕微微一抖,满脸绯红地别开了脸。
重新给夏侯鹜光包扎好伤口,把夏侯鹜光浑身上下弄干净之后,谢筠兰也出了一身的汗,累的腰酸背痛。
他站起身,本来想唤人进来,把地上的那盆水给端走,可还未离开床半步,手腕就忽然一重,紧接着,整个人直直地向后仰倒,不其然跌进了温软的被子里。
“。。。。。。。!!!”谢筠兰吓了一大跳,挣扎着坐起来,但手腕上的五指却如同铁箍一般,将他紧紧地扣住。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拖起来,天旋地转间,他的头重重地摔在了枕头之上。
“呃。。。。。。。。”谢筠兰没有防备,身体一晃,头顶撞在了坚硬的床头。
他痛的两眼发黑,生理性的泪水瞬间充盈了瞳仁,唇不可避免地发出了细弱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