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肆身体後仰,脚踩在旁边的椅子腿上,一点一点的看着孟向伟。
孟向伟拿了根牙签儿在嘴里叼着,挑衅的笑着。
梁韵没拿菜单,也没看俩个男人之间的你来我往,也没问沈澜汀到底为什麽进了医院。
她低着头,专注的看着眼前的茶杯里那碗澄净的水,水面上安静无波,头顶上的吊灯映在水面上,一时间没有说话。
孟向伟的电话就在这个档口响了。
他看了眼,笑着接了起来。
“你们都去过医院了?怎麽不等我!”孟向伟电话听筒的声音很小,反而将自己说话的声音扬的很大。
边讲,边拿眼睛觑梁韵,“行了,我今儿是去不了啊。你们先忙着吧,有事情及时告诉我。”
看来是真的病了。
陶诗晴和赵斐然互相看了眼彼此,也选择了闭嘴不多问。
菜品上的很快,服务员鱼贯而入,将一叠叠精致的餐盘摆在了桌面上,退出去时,大气不敢出,都低着头,没人敢揣摩这间屋子里到底是什麽气氛。
陶诗晴是个耿直的性子,最看不得这样的局面,自顾自倒了一杯酒,仰头就直接灌了。
“是我考虑不周,今儿就不该组这样的局,周肆梁韵,抱歉。”她说着,转头看向孟向伟,“我有话和你说。”
孟向伟嘻嘻哈哈的,没点认真的态度,“说呗,怎麽,看不惯我这样?”
“人家两人的事情,跟你有什麽关系?他沈澜汀都没说什麽,用得着你狗腿子来献殷勤吗?”
“呵,沈澜汀能说什麽?他就会折腾自己那条命。两个月前,不知怎麽了,好几天找不到人,电话不通,公司不去,最後孙诚实在担心,才没经过主家同意就进了屋,沈澜汀那样的人,就在澜湾壹号,他和梁韵的卧室里,席地而坐,喝了三天三夜,满地的酒瓶子连只多馀的脚都放不下。”孟向伟这话是向谁说的,不言而喻。
梁韵眼底情绪被她压住,然後终于擡起头来,看向他。
“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人还是清醒的,笑着问孙诚怎麽来了,他都那样了他妈的还笑呢。”孟向伟讲着讲着就自己笑了,“你们猜,结果怎麽样?被找到的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回去工作了,看起来没事人似的,是真牛逼。”
孟向伟手指尖捏着酒杯,端起来仰头灌了下去,“我觉得认识他的人都应该知道吧,他是多自律的一个人啊,喝酒肯定有量,从不让自己真醉了,就因为一个女人,差点把自己折腾死,我不知道别人怎麽想,反正我挺心疼的。”
陶诗晴眯起眼睛来看他:“今天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麽?故意借着吃饭来说这些?”孟向伟笑了声,“起初确实不是。”
他擡起眼睛,和梁韵碰上,“但见到本人了,就觉着这些话要是不说出来,难受。”
他是亲眼见过沈澜汀那模样的人,就因为见到过,所以就格外不能接受,害他变成这样的人什麽都不知道,转头还要和别的人成双入对。
因为他的话,几个人之间的气氛转瞬就变得乌云密布。
赵斐然想调节一下,结果她刚想说话,梁韵已经看了过来,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梁韵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孟总。”
孟向伟被点名,不情不愿的回了句:“什麽事您说就成了。”
其实梁韵跟在沈澜汀身边时,他们这些人也没见得多恭敬,但离开沈澜汀之後,他们也没对她不敬重。对她的态度,像是刻在了骨子里,想剔除已经不容易了。尤其是谁都知道,沈澜汀明里暗里照旧护着她。
“沈总如今是我们的合作夥伴,既然他生病了,那该有的礼节我们德昂肯定不会疏忽,这点您放心。”
孟向伟眉头皱了起来,他仿佛第一次亲身经历梁韵的绝情,竟然一时间无法做出反应。
以前只是听说,这女人是个狠的,情浓时能要人半条命,绝情起来又能要了人的那半条命。一来一往,沈澜汀的命就是这麽捏在她手里的。
如今总算是瞧见了。
合作夥伴?好一个合作夥伴啊。要是有个女人为了他孟向伟把自己折腾成那样,别说去看看,起码的动容总该有的吧。
但反观此时此刻的梁韵,别说动容,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甚至看不出丝毫的破绽。
“至于其他的。。。。。。”梁韵举起酒杯,遥遥和他相碰,“不该你置喙的事情,就请好好的管住嘴巴,毕竟你也不知道,旁人是否愿意知道那人的消息。”
话语毕,酒已经见了底。
孟向伟冷冷的看着,忽而拍了两下手,“梁小姐这气度真令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