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祁绚也深知,他所体会到的一切,都在温子曳的算计中。
他的感情、欲。望、渴求,自始至终被温子曳玩弄于鼓掌之间,亲昵的微笑和暧昧的话语只是假面,是引他步入陷阱的诱饵。
他必须在这场游戏中保持绝对的清醒。
这样想着,祁绚躁动的心也慢慢沉定下来,他直视温子曳的眼睛。
利用能够利用的,积蓄能够积蓄的,他一直如此生存。孤狼从不缺耐心,隐忍和退让,只为了等待一击致命的那个瞬息。
翻盘之前,他需要尽己所能地学习。
“那我就不客气了。”
温子曳听他礼貌地运用着星际语,话间,那枚虎牙在唇边露出一点尖角,像是藏匿在美好图卷中,最后才杀机毕露的匕首。
“有需要的话,我会去找你的,少爷。”
*
祁绚的课程囊括各种领域基础,以及生活常识,排期很满。
温子曳的教育风格干脆凌厉,他并不是个有耐心的老师,但学识绝对丰富,不论祁绚漫天撒网地问什么,他都能给出解答。
而作为学生来说,祁绚也是难得的省心,聪明、灵敏、举一反三。
他从不叫苦叫累,就像一块缺水的海绵,孜孜不倦地填充着各方面的空白。就算是自由活动的休息时间,也动不动往图书馆扎,那间雪山般空旷的房间里,逐渐被各种书籍摆满。
总体来说,师生关系和睦,进度喜人。
在处理血毒的方面,不知祁绚说服了自己什么,温子曳发现他彻底放下了原本的介怀。
这只雪原狼本就对欲求不加掩饰,他没有常人的羞耻感,活得简单而野蛮,一旦放开,比温子曳还不当回事,压抑不住时自然而然就会搭上自家少爷的腰。
温子曳难得有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可偏偏在捡回礼仪后,祁绚还会在直白外披上一层礼貌的表皮。先询问、再恳求,没有丝毫逾越,一口一个“少爷”喊得恭敬乖顺极了,让温子曳不放下手头的事情去安抚他都不行。
不过他也清楚,不是到极限,祁绚也不会来找他就是了,他的契约兽的忍耐力,往往令他自叹弗如。
这样一边勤恳学习,一边胡作非为地过了四五天,祁绚身上的血毒终于差不多褪干净了。
“唔……!”
感到耳边沉重而急促的呼吸,温子曳松开手,先抽出手帕擦干净,接着拍了拍环在腰上的手臂。
“好了,松开,我去洗个手。”
祁绚还没回神,下意识蹭了蹭怀中凉冰冰的东西,喉咙发出含糊的声响,尾巴缠着温子曳的小腿,尾巴尖扫来扫去。
他的皮肤发烫,不过出汗很少,并不黏腻。但温子曳莫名也开始燥热,用手腕推了推人,加重语气:
“祁绚。”
“嗯。”祁绚平复着余韵,嗓音发颤,“我知道了,少爷,我也去洗个澡。”
他放开温子曳,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
一颗一颗的扣子系到最上面,逐渐遮蔽住白发青年漂亮流畅的肌理,温子曳忽然有些可惜。
他搞不明白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大概是被祁绚的不冷静传染了吧,摇摇头,转身回去卧室。
祁绚留在后边,在去洗澡前,他得先把沙发上的狼藉弄干净。
许是最后一回,血毒回光返照,生效得有点厉害,他没能忍到浴室,在客厅就把人按倒了。
虽说这种脏污可以让家政机器人处理,但仙蒂瑞拉毕竟是位淑女,祁绚觉得还是亲力亲为一下比较好。
他刚差不多收拾完,正准备去洗漱一番,门口忽然响起敲门声。
有客人吗?会来找温子曳的,大概是蓝行和余其承?
祁绚抬头喊了声彼得潘,没有回应,才想起之前他和温子曳胡来的时候,老管家自动关机,非礼勿视了。
温子曳回房还没出来,他想了想,决定先去开个门,别把客人在外边晾太久。
然而门打开,站在面前的却是个面带微笑的陌生少年。
“你是谁?”
二人一同开口。
祁绚面无表情,就要关门,少年见状连忙伸手去挡。
“等一下!难道你就是……”
少年上下打量着祁绚,微笑的神情破裂,逐渐变得震惊起来。
他耸了耸鼻尖,闻到这名兽人身上残留的古怪气味,又发觉面前这副端丽五官细微处散发的慵懒感,简直难以接受,“你就是那只月光犬?你刚刚在对我哥哥做什么?你们真的有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