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又说:“就像谈男朋友,也要自己喜欢的。”
爱华一直从镜子里望着她。
一双眼睛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曼娜并没在意。
她一直注视着母亲的一举一动。
她说:“本来就是逢场作戏嘛,不值得投入真情的。做戏做得好,能骗别人;做得不好,只能伤害自己。”
“妈,我懂了。”爱华说。
“你还是没有懂。”
曼娜回转身来端详着女儿。
本来,曼娜想就少华的事对女儿敲打敲打,对于他们的事,她既怕知道,又想知道。
就好比以前谈恋爱,总想知道男人跟其他女人的事,待男人讲了,又满心不快。
女儿的早熟,只能说是与生俱来的。
爱华刚刚大学毕业的这个夏天,就此步入了女人的黄金年段,身段该有的都有,该没的都没。
腰肢里头流荡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婀娜态、风流态。
爱华的一双眼睛里头有一种独特而美妙的神采,她看所有的东西,都不是看,而是盼顾,左盼盼,右顾顾,有股美目盼兮的意思,有股依依不舍的意思,还有股此怨不知所从何来的意思。
吴为从菜市场买完了菜上楼的时候,现她们母女正叽叽喳喳地说得热闹,他插不上话,只能在她们的身边搓手、打转。
他觉得近来曼娜的性情变得厉害,前些日子因为爱云的阴霾在她的脸上一扫而尽。
最初感觉到这种变化的恰恰不是曼娜,而是吴为。
他这段时间一直就分外留意老婆的风吹草动了。
这个内心背负着巨大债务的男人,集中了他的全部智慧,小心地侦查起老婆的一举一动。
曼娜十分自觉地勤快了,而且比过去更为顾家,更为听他的话了。
他隐约地感觉到曼娜身上燃起的一股激情,这股激情源于一段缠绵的不同一般的爱。
她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一个风月无边的女人、一个她看你一眼就让你百结愁肠的女人。
吴为并不担心曼娜有外遇,他所担心的是曼娜会跟他离婚,会将他扫地出门。
2
没过几天,就有人捎过话,告诉阿生,豹哥看中了他的女友,劝他放弃了。
豹哥是何方神圣,阿生再清楚不过,他变本加厉地收敛钱财的同时也穷凶极恶地追逐女人。
豹哥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脱他的手掌,如同睛天惊雷一样,轰得阿生六神无主。
他想亲自对豹哥说,爱云是他的老婆,并且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四处寻找着豹哥,他家里,他经常出没的赌场、牌桌,他到过的一切地方。
但豹哥好像是躲着他不见似的,接连几天都没见到他的踪影。
又过了几天,豹哥让人捎话要他过去,而且一定要把爱云带上,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就不必见面了。
豹哥的风格就是这样,说出的话钉是钉铆是铆,不容人半句商量的余地。
爱云懵然不知,还喜滋滋地问他:“豹哥请客,我是不是应该穿得漂亮些?”
见阿生闷着一声不吭,扭着屁股把自己打扮一番:一件窄带的背心还有皮短裤,把双白皙的大腿明目张胆地露出来。
脸上没有施脂粉,可是却描了一双细挑的眉毛。
阿生就有些不悦,他说:“豹哥不喜欢穿得暴露,你还是穿牛仔裤吧。”
爱云心有不甘,嘴里着牢骚:“这大热的天,还穿牛仔裤,你土不土。”但还是换过裤子。
待到了酒楼,就有豹哥的马仔在那等着,埋怨他们来得晚了,豹哥正急着。
领着他们进了一包厢,豹哥跟几个朋友弟兄都喝开了,桌间还有几个穿着妖娆的女子。
其中一位,一只手拈住麦克风,一只手却一径满不在乎的挑弄她那一头蓬得像只大鸟窝似的头。
她翘起下巴颏儿,一字一句,旁若无人地唱着。
见到阿生他们,豹哥很高兴地招招手,坐在他两旁的人也很识趣,让出了座位。
于是,阿生和爱云便分坐到了豹哥的两旁。
爱云见豹哥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西装,里面一件红体恤,袖口卷了起来,脸上修剃得整整齐齐,显得容光焕,刚修理过的头,一根根直竖在头上。
他们正在谈论着时下有钱的男人都有很多的女人,有人接口说:“这话对了一半,应该说是女人都想跟有钱人。”
有女的笑起来:“你这话,也才对了一半,应该说有钱人有了钱还要女人,要也要不够。”
豹哥指着爱云跟前的酒杯,招呼着让人拿酒过来,他亲自为爱云把酒杯斟满。
有人开玩笑说:“豹哥真是英雄爱美人,我们从没这待遇的。”
也有人说:“小姑娘真有面子。阿生,你真该高兴才是。”
豹哥也兴致勃勃地说:“在座都是多年的弟兄,我这人就是贱,见不得漂亮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