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曲莲带的食材,丁老伯便默认为许念买来用于做猫粮的,从不细问,这期间再顺便蒸一两只杂鱼炒半斤河虾偷偷吃掉也就无人能发现了。
许念做人情自然不在话下,只是他没想到曲莲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居然还挺喜欢接这差事。
曲莲只要看到有人搬出竹筐就往里跳,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o(n_n)o喵~”
大家都夸曲莲勤劳。
却鲜有人看见货架底下的那个麻袋越来越鼓,鼓得收口都松了。
曲莲其实不贪心。
只因它每每遇到的摊主都很宠猫,哪怕便宜几文钱也不计较,才能攒得如此之快。
然而好景不长,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
船上第一个侦破案情的不是许念也不是丁老伯,而是白大人。
白大人走一步跌一步,小小矮矮的,眼神却十二分锐利。
它本就是断案的高手,即使发现了那个装满铜钱的麻袋也没有打草惊蛇,而是小心地用羊皮掩盖自己的气味然后在暗中蹲守观察,很快就找到了始作俑者。
是夜月黑风高,舱内伸手不见五指。
曲莲叼着一枚通宝钱,悄摸摸顶开虚掩的门,跑到货架底下。
它像往常一样拨开麻袋的收口……
突然,铜钱堆里冒出两点绿光。
“喵嗷!”曲莲吓得炸毛。
一团黑溜溜的小煤球冒出来,就岔开腿坐在钱堆之上,歪过头看着它。
白大人:“()”
曲莲:“喵?”
——“白大人,咱们有话好好说,我攒这点钱不容易,别揭发我。”
白大人:“咪。”
——“白某人也是有血性的,那日你当众羞辱我,现在我要听你叫我一声父亲大人。”
曲莲竖起瞳孔,一爪子挥过去。
但它的爪子在距离白大人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住了。
白大人的眼神清澈而无辜,张开嘴发出了一串楚楚可怜的叫声:“咪呜——咪咪咪咪呜——”
人被叫醒。
船舱的灯很快就亮起。
许念揉着眼睛走过来。
曲莲连忙收回爪子,但是已经来不及。
“曲莲!”许念赶紧抱起白大人,放在手心揉了揉,“说了你不许欺负他!”
白大人:“()”
曲莲:“文若,我没欺负他,你看他……”
许念看向白大人。
白大人:“(tot)”
许念道:“你看它这么委屈,都要哭了,还说你没欺负它?”
曲莲低下头舔了舔爪子。
这夜之后,许念发现曲莲对白大人突然变得客客气气的。
吃饭它请白大人先吃。
走路它给白大人让道。
就连那块垫子它也不和白大人争了。
许念十分欣慰——看来自己不厌其烦的教导终于奏效。
可在他看不到的角落,好戏仍在继续上演。
白大人拿住了曲莲的把柄,也就找到了自己在这艘船上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