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村民们都在偷听,甚至不敢大声呼吸,但一听到这句话,他们立刻露出惊恐的神色,纷纷转移视线。
有人假装睡觉,眼睛闭得紧紧的。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不高兴,连申晴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但好像也怪不得这些村民,大多数人害怕死亡,试药就是面对死亡的威胁。
何况,他们听说药方是一个没身份的普通人死去的母亲留下的!
村民们对无名先生一无所知,因此也不会相信张愚的回忆。
如果药方真的有用,他们会立刻争抢药,害怕落后。
连淮仁轻声叹气,试药有风险,但濒临死亡的人会抓住任何生存的希望。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再多走几个帐篷,看看其他人了。
众人正要走的时候,突然,一只手紧紧抓住张愚的衣角。
一个清晰且有力的声音让众人齐刷刷地望向那里。
“我愿意试药!”
张愚惊讶地看着这位之前为了妹妹,甚至直呼自己庸医的少年。
虽然他瘦弱无比,但眼中的坚定却胜过任何成年人。
“你叫什么?”
张愚沉默了片刻后,直接问。
“裴玄!”
少年紧紧握着张愚的衣角,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好了,我答应你。”
张愚平静地说,同时不经意地瞥了帐篷深处一眼。
病人们羞愧地低下了头。
柳村人口刚好数百,但让一个十岁孩子试药,让所有成年人丢尽了脸。
少年疑惑地看着张愚,直到确定他没有作假,才逐渐松开了紧握的手。
张愚转身,走出了帐篷。
张愚离开病区时,连淮仁问道:“这药方是你开的,给这病起个名字吧。”
在场的众人神情凝重,给疾病命名,实际上就是在撰写医学经典。
未来若有人依赖这本医学著作摆脱疾病折磨,他们定会为张愚立牌位致谢。
张愚望着天际,目光里满是怀念,低声说道。
“这种疾病传染力极强,病情凶猛,即便康复,也会在患者身上留下永久疤痕,并造成严重心理伤害。”
“给这种疾病起名天花吧,它的恐怖程度需要一个凶险的名字。”
……
夜幕降临,大哞躺在角落的草席上,陷入沉睡。
尾巴像鞭子一样摆动,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书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火光映照出少年握笔书写的脸庞。
“天花是一种剧烈的疾病,其传播力犹如洪水猛兽,通过直接接触和唾液传播,也能通过污染物品间接传播。”
“身处立身境以下,没有才气护体的人必须小心保护口鼻和暴露部位。”
“发现初期症状时,可以用桑菊饮治疗。”
张愚在写这段病情描述时,身上不断有细微的白气缓缓升起,这是才气在短时间内大量消耗的明显迹象。
张愚每写一个字,墨水表面就会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辉,墨迹自动干透,房间里弥漫着奇异的药香。
若有博学医家读书人在场,他们定能看出这是医书即将完稿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