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寻仇了吗?
没忍住,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其实这也正常,被一个看起来很不好惹的家伙袭击时,90%的人都会有类似的念头。只是萩原很肯定,自己没有惹过这个人。
脑袋隐隐作痛,但痛不到哪里去,伸手去摸时,也没感受到鼓包和血,对方没有下死手。
“没死啊。”
他这样说,还无法完全搞清楚状况的萩原凭感觉,顺嘴接了一句玩笑话:
“是啊,没死透呢。”
结果收获了旁边幼驯染复杂的眼神。
有着棕色头发的男生将棒球棍扔到一边,他嘴角的痣实在眼熟,萩原见过的、有着这种相貌特征的人实在少数——这也就导致,即使对方和那孩子已经有了很大区别,他还是很快就认出此人的身份。
二色申司。
他幼驯染那没有血缘关系、在许多年前就失踪了的继弟。
同时也是萩原研二的……
……什么来着?
有一个词呼之欲出,但在喉咙里卡住,萩原研二一时竟没办法弄懂那是什么词。对方转身,像是失去了兴趣,打算离开这里,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的萩原与旁边的松田同时伸手。
萩原抓住了二色的手。
“二色君已经打算走了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今天太阳很好,再待一会吧!”
“是啊,今天可是最后一天!”
松田也同样说着。他的墨镜从鼻架上彻底滑落,却没去在意。按道理来说,两个人都说出了挽留的话,二色是不会离开的,然而今天,这个冷酷的弟弟变得更加冷酷了,他的心比石头更坚硬。
“不了。”
他说,语气很平淡:“你们好好玩吧。”
二色申司就这样走了,萩原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踪迹彻底消失。心里的空落像是在预告一段感情的结束,二十二岁的萩原并不是没谈过恋爱,他清楚那不是爱情。
“……他真是欠教训。”松田说,“你说是吧,hagi。”
“……”
萩原研二只是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了?”
松田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幼驯染。卷毛男皱起了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他左看右看,想从萩原的表情中看出导致他不对劲的原因,然而,他还没看出什么名堂来,就看见这个中长发下垂眼的高中生、不,从未来回来的机动队的警员开口,问他:
“这是哪里,小阵平?”
他记忆里所有的海边都没有这样的沙滩,而且,远处的游客基本都是外国人的长相。这不是国内。
“你被打傻了吗?”
“……倒也不是,”萩原叹了口气,决定对自己最为信任的幼驯染说出真相,“说出来你可能不行,我好像成为轻小说男主了。”
“叫你不要看那么多织田善子写的轻小说——”
说到一半,松田突然卡壳了,他看着萩原那双没在看玩笑的紫色眼睛,迟疑地、像是对待接头对象那样,说出了只有回归者才能知道的一个问题:
“我们鬼冢班班长叫什么?”
萩原听到这话,一回头,发现卷毛幼驯染的表情实在严肃得过分,因此开玩笑的计划胎死腹中:
“伊达、伊达航。”
为了防止松田不确定,他又说了另两个名字:“与我们玩得好的还有小降谷与小诸伏。”
面对萩原的回归,松田阵平本该高兴才对,然而,他想到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说出了一句让刚死过的萩原听了都感到绝望、甚至可能会想再死一遍的话:
“那你完蛋了,hagi,再过两个学期我们就要高考了。”
“……”
这轻小说男主要不不当了吧?
萩原痛苦地想。
…………
二色没有回酒店。
萩原研二的回归其实并不重要,就算按照原定的剧情发展,让二十二岁的萩原再次成为机动队成员,他的好友松田也会想尽办法救下这家伙,更别说,另一个与他们关系好的回归者、也就是诸伏景光,那家伙也不会对此袖手旁观。
他这么做,只是在给自己解决些麻烦。
坐到熟悉的酒吧里,二色是如此认为的。此时的他还没料想到,未来的某天,自己会为这种抛弃狗的行为付出代价。调酒师送上了菜单,他随意点了几款,身边那个空位就坐了个熟悉的男人。
“现在还是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