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多,朱蒂再次敲响二色家的门,她一夜没睡,看起来困得要命,但还是强撑着,问库拉索:
“申那家伙呢?”
“在睡觉。”库拉索说,“他已经睡了六个小时,但还没醒。”
这句话本身没什么问题,人睡六个小时很正常,甚至12个小时也不是没可能。朱蒂本想说话,但刚张开口,就打了个哈欠,毕竟是通宵的人,库拉索虽然没多少表情,但她很贴心:
“你可以先回去睡一觉。”
“……可以吗?”
“你睡醒的时候,他应该也醒了,如果有问题也问。”
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的朱蒂点点头,她含糊不清地说着“那我之后再来”,就回去了。库拉索低头去看电脑上的监控,她这种时候需要确认这整栋公寓楼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出现,毕竟冬眠的少爷把自己和朱蒂的安全都托付给了她。
至于早餐,冰箱里有吐司面包和冰牛奶,像是雪貂叼着猎物一样,库拉索叼着面包,用自己拿着电脑的手拎了瓶牛奶,然后坐到了少爷专属的躺椅上,晒着太阳工作。
面包与牛奶的凉意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直到下午两点钟,她灵敏的听觉才听见从主卧传来的轻微动静,计算了一下,发现二色恰巧睡了十二个小时。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天,这还是他第一次睡那么长时间。
像是一只猫跳下椅子,库拉索收起桌上的空牛奶瓶,将电脑放在茶几上后,回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地方、也就是沙发那块区域。其实二色不会介意她霸占自己的躺椅,这只是她自己的习惯。
半晌,屋里的人没有出来。
这也正常,长时间睡眠之后睁眼,人都需要一段时间来让大脑开机。
但三十分钟之后,二色还没有出现。
这就需要重视起来了。
库拉索先是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又拧了下门锁,确定它被反锁上。她从脑袋取下黑色的一字夹,插进锁孔,花了半分钟才打开这扇门,刚拉开一条缝,打算看看情况时,听见了房间主人的声音。
“……出去。”
躺在床上的男人道,他的声音有些干哑。
大概是门外的光线照得他眼睛疼,这个男人抬手,用胳膊挡住了自己的上半张脸。二色的头晕得过分,这就导致他说这话时,语气听起来比以往冷漠许多。
“嗯。”
库拉索点了点头,她把门关上。
还活着就行。
这只白貂如此想,她拿起手机,给自己和朱蒂点了寿司和披萨的外卖,然后坐在了沙发上,一边看着监控,一边等待着外卖送达。
点完餐的手机振动一声,是醒来的朱蒂在问她二色的情况:
【朱蒂·斯泰琳:申他醒了吗?】
【库拉索:醒了。】
【库拉索:但他又睡了回去。】
【朱蒂·斯泰琳:这太少见了……】
【朱蒂·斯泰琳:他是生病了吧,什么症状?我翻一下我有没有备相关的药物,给你们送下来。】
【库拉索:没有生病。】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撤回了这句话,打下了那行字。之前汇报情况的时候,申董事有提过,要是在恢复期间有人来问少爷的情况,就统一用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库拉索:[消息已被撤回,无法查看]】
【库拉索:他家里的遗传病犯了,最近可能都会躺在床上。】
【朱蒂·斯泰琳:是吗?】
【朱蒂·斯泰琳:对了,崔,你撤回了什么,我刚刚没看见?】
【库拉索:打错单词了。】
手机那边的朱蒂迟了一会才来看手机,她确实没看见库拉索撤回的那条消息,这个聊天软件的下方有两个符号,能从符号上判断出来对方是否阅读了自己的讯息。
很显然,朱蒂没有怀疑。
【库拉索:我定了外卖,要一起吃吗?】
【朱蒂·斯泰琳:真的吗?!】
…………
“你叫什么名字?”
二色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准确来说,是申贤硕的声音。时间在他一个恍惚之间,就过去了三天。申贤硕与这孩子住在波士顿某个不起眼的普通公寓里,孩子身上的衣服被换成干净整洁的儿童套装,头发也柔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