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本来的想法,是到二色这边取个东西,顺带抱着些他能收留自己的希冀。
他刚从军队中出来,自己的车还没坐热,就被现任教官命令去截停那辆皮卡,现在他的车进了维修厂,FBI的临时工作不发工资,为数不多的积蓄只能支撑他住那些小旅馆,所有人都能猜到,那边环境有多么恶劣。
只是在看见二色公寓中多了两个女孩时,他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黑发的男人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了,房主从冰箱里拿出两罐黑咖啡,一罐放到客人面前,另一罐自己拉开拉环,很显然,接下来他们两个要进行一番谈话。
“……她们在这没关系?”
赤井瞥了那两个年轻人一眼,问。
他想去拿这罐咖啡,却发现它过于冻手,放进冰箱中至少有一个星期才会冻成这样。一旁的二色也只是浅饮半口,便将它放着不动,咖啡已经冰得失去苦味,不适合喝了。
“是我相信的人。”二色道,“况且你又不是要说什么别人不能听的话。”
“这倒也是。”
赤井摸了摸口袋,找出了刚买的烟来。考虑到二色的脸色,他就只是叼着,没点燃:“你还记得我托付给你的东西吗?”
“在你身后的保险柜里。”
男人转头看去,果然在后方的柜台上看见一个保险柜。说真的,比起保险柜,它看起来更像个装饰品,所有人进来的第一眼都不会注意到它。
赤井起身去拿,刚想摆到二色面前让他打开,就听见了密码:
“1124。”
原来这家伙也是会用人的生日做密码的类型吗?
这一点发现让赤井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保险柜会是初始密码、或者什么更有意义的、和他有关的数字,就比如他们在夏威夷初见面那天,那数字不好吗?
“……这是谁的生日?”没忍住,他问了,现在赤井真的怀疑二色在自己离开期间谈恋爱了,即使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毕竟人活在世上总是有着情感需求的,“你女朋友的?”
朱蒂和库拉索都竖起耳朵来听。
按道理,二色应该翻个白眼给他,但这个棕头发青少年没有,他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回答了赤井的问题:
“不是。”
“那是谁的?”
“我自己的。”这个保险柜原先放着申汉善送的礼物,自然的,密码就成为了二色的生日,咖啡现在没那么冻手,二色拿起来,喝了一口,又道,“你这么容易胡思乱想的话就滚回军队里去当海豹。”
赤井耸了耸肩,他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那个牛皮纸档案袋。
上边的红漆章没有撬开的痕迹。
二色对里面的东西毫无兴趣,他用手撑着脑袋,看向了别处,似乎是发起了呆来,赤井用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充当裁信刀,从上边划开,取出里面的信封与硬纸贺卡,占据最多重量的还是一本棋谱。
翻开棋谱第一页,便看见了弟弟的字迹。
「To二色申司:
虽然二色君一直以来都说自己对将棋没什么兴趣,但是天赋完全就是掩盖不住的!
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和二色君一起下将棋!
——From羽田秀吉&将棋社全体成员
PS:二色君如果有事需要帮忙,可以找我哥哥!就是将棋谱和信件送到你手里的人。」
……还真是会拿哥哥做人情。
赤井也为自己的第一想法笑了。他很显然发现了写在最开头的收件人姓名,也意识到了这个名字与旁边坐着的前老板兼半个朋友一模一样,他又翻了两页棋谱,确认里面没有其他的隐藏信息,问了:
“你会下将棋吗?”
二色揉了揉自己的额角,闻言,瞥了他一眼,道:
“会一点。”
他似乎还没意识到赤井与世良秀吉的关系。这倒正常,毕竟除了眼睛和头发的颜色,那孩子的其他地方总是被评价说和他不像(其实最主要的还是秀吉那孩子比较乐天、被保护得不错,而赤井秀一,他从小就喜欢装冷酷)。
只是,这不对,毕竟当时的电话打过来时,他有问过赤井与世良秀吉为什么不是一个姓氏、这也就是说,他那时就知道了……
“来下一盘吧,”赤井将翻到第一页的棋谱推了过去,示意二色查看,“你家里有棋盘和棋子,对吧?”
“没有那种东西。”
二色道,他很显然看到了棋谱上的名字,却只是皱起眉、没什么大反应,好像与世良秀吉不熟。他甚至没对赤井秀一和世良秀吉之间的关系产生任何好奇——
“……你的头很痛?”
于是赤井转移了话题。
“你身上烟味太大了,”二色说出了十分伤人的话,他还是老样子,对男人的另一种浪漫毫无感觉,“闻起来就像刚从英国烟熏木上掉下来的烤鱼,没去内脏的那种。”
“那是什么味?”
“臭味。”
实在无法理解他形容词的赤井感觉自己被刺伤了,这种嘴毒感真是该死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