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药给我。”
这是朗姆见到宾加后,说的第一句话。
蠢蛋一样的宾加一时懂不了他的意思,发出了“哈”的一声,他脑袋上的玉米状脏辫简直是掩盖他没有脑子这一真相的重要道具,每次见他都这样。朗姆瞪了他一眼,还是怀念当年那个对他言听计从人也聪明的库拉索。
“我说APTX-4869,”朗姆明说了,他伸出手,“我跟你说过的吧,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带着它,现在,把你的那份给我。”
宾加耸了耸肩,他吊儿郎当地将手伸进棒球服的内口袋里,摸出那装在玻璃瓶里的红白药丸,慢吞吞地正想递过来,就被朗姆一把夺走。这个独眼男人特地拔开了玻璃瓶的瓶塞,对着光检查胶囊内部是否空洞,确认里面装着货真价实的、那个叛逃研究员研发出的毒药后,这才满意了。
“算你还有点用处。”
宾加皱起了眉:“你打算亲自出动?什么人啊,竟然需要你去做这件事?”
“还不是你们这群蠢蛋!”
听见这话,朗姆气急,这么骂了句:“该死的,杀个申汉善都不成功,让他逃了后回来报复我,杀个什么也不会的年轻人还能失手,没一个废物靠得住,我不自己出手难道让你再给申氏的人放一马吗?”
“骂这么凶做什么,谁知道那家伙掉下那么高的山崖还死不了,甚至和底下刚死的游客换了衣服啊!”
“……”
中老年人被气得一噎,但很快,老登就泄了气,摆了摆手,示意这个没用的心腹下去吧:“你走吧,要是闲着没事你就去骗个警察玩玩,我去把那个申氏的继承人干掉。”
“申氏继承人在长野?”
“是。”
“你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滚蛋。”
其实,这件事还要从早上说起,那时朗姆在网吧睡了一晚,精神状态说坏不坏、说好也没那么好,说好吧,他睡了八小时,远远超出之前被囚禁时每天的平均睡眠;说不好吧,梦里十八个条子追在他身后跑,他死命逃,以为自己逃出生天时脑袋“嘭——”一下磕到墙上砸出洞来。
最后赔了网吧三万日元。
出来打算去街头地点,却在人潮中,看见了某个穿着黑色皮夹克、靠着路灯杆子,站着抽烟的男人。
那张属于赤井秀一的脸,真是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也难怪朗姆犹如看见黄瓜的猫那样猛地逃窜,绕过七歪八扭的道,进了人来人往的商业街,直到确认后面没人跟着这才松了口气,一抬头,却发现自己停在某家鱼店前。
有个莫名眼熟的男人站在了他旁边,正在买鱼。
“有秋刀鱼吗?”
那个中年男人如此问道。
“有的有的,”店老板道,只是他抬头,眯起眼,瞅了这个男人半晌,迟疑地问了,“……您不是本地的吧?”
“前两天刚从东京搬来。”
“果然,看着就有些眼生呢!只要一条秋刀鱼吗?这个季节不是吃秋刀鱼的好时候吧?”
“三条。”
卷毛男人顿了顿,这才又开口了,他不是善与人交流的那种外向型人格,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在买菜的时候回答店长的问题:“我妻子和儿子爱吃,买给她们的。”
“您妻子是长野人?”
“对。”
“她姓什么、我是说原来的姓氏,”老板过来帮他挑拣秋刀鱼,随口问道,“看您的样子,应该住得不远,方圆十里的住客基本都在我家买过鱼,就算是搬家十多年的人我都记得的!”
“她姓二色。”
东京、长野,姓二色的女人。
仅凭这三点,朗姆就能确定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之前那篇报道他也还记得内容,上面确实提到过,那个姓二色的女人目前与自己的事实丈夫同居生活。
只有一只眼睛的朗姆装模做样地也在这个摊位买菜,他买了半斤虾,将松田丈太郎无意中透露出来的情报整理汇总,这才慢悠悠离去,躲着监控,他带着那半斤虾往接头地点走去,一边走着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哦对,说到虾。
这个秃头男人刚回头,正想要让自己的下属帮忙处理了这没用的食材时,就发现刚刚还站在那的玉米男孩消失不见。
怎么?
一个月不见,他还去进修了飞雷神之术吗?